既然他知道去f大是自己最高興的事。為什么他、甚至一個未出世的孩子都能安心接受高等教育,但是她不能
他是常青的松柏,她卻是小小的草花,入藥的方式是到年頭被整根拔起,讓大家慢慢啃食風干的尸骸憑什么憑什么
夏茯這輩子從沒像現在一樣恨過一個人。她情不自禁走到門前,將手掌按在門上,好像那樣就能隔空掐住弟弟常青的脖子。
她無法控制地收攏手指,在心底暗下決定
為什么他能摧毀她的人生,她卻不能毀掉他的
要是這個家的天塌不下來,她就自己動手。
等到太陽重新從天邊升起,嘈雜的裝修聲響過一日,夜幕降臨,食水未進的夏茯終于是想通了,放棄了,她敲敲房門祈求說
“常青、夏常青,我想好了,我愿意和陳老板談談。你開開門吧。”
他這姐姐看著木訥溫順沒什么主心骨,但知人知面畢竟不知心。夏常青已經在4s店里吃了一次苦頭,這會兒自然打起了十一分精神,仔細觀察她的表情道
“哦你真好了”
“嗯。媽已經打過電話了,依他的性子,我們絕對不可能了搞不好還會被其他同學當成笑話。還不如為后面打算,我想繼續上學。”
她空洞的眼睛定在他的新外套上,提到那人時皴裂的嘴唇微微顫動,每個字都說得格外艱難。
看來追到那種富一代花了她不少心思,突來的異變也叫她傷透了心。可那又怎么樣呢那小子一看照片就是玩咖,絕對不可能跟她結婚,被張梅一頓臭罵后,搞不好還會把夏茯當成個自我意識過剩的樂子,想到這里夏常青竟然有些可憐姐姐了。
“你能想通就好。。”
其實她想沒想通根本不重要,她這樣瘦小的身體,餓成這樣還能翻起什么浪呢
當天下午,拎著果籃的陳老板便來到夏家客廳。
他笑著揚了揚手里的紅紙包,全沒有把之前的不愉快放在心上
“哎呀,聽說小茯頭暈提前回家
,還在樓梯上摔了一跤。”
“我這邊就帶了點藥過來,老家大夫做的金瘡藥,抹點就不留痛了,還不會留疤呢”
張梅端來一盤茶水,親熱地同客人寒暄一陣后,她將濕漉漉的雙手在圍裙上攥了又攥,似乎是拿不定主意般看了幾眼丈夫夏彪。
在對方頷首后,她擠出一抹笑容,開口道“那你快拿著藥進去看看她吧。這孩子因為要留疤鬧得不肯好好吃飯,嬌氣著呢。”給男人指了個位置。
“哎,那就打擾了。”
陳鑫鴻松了松腕上的金表,他彎下矮胖的身體,適應性地鞠了一躬,轉身走向那扇小門。
三雙眼睛望著他的背影,方才還熱鬧的客廳好像倏地靜了下來。大家都知道去臥室涂藥暗示著什么,但大家都默許了這一發展,各懷心思地等待著那個注定的結果。
可率打破寂靜的卻是男人的一聲慘叫。
從銷售起家,陳鑫鴻最清楚想要售賣一款高昂的產品,最重要的便是用一個動人的故事,精心地進行包裝。
女人同樣如此,到了他這個階層,比夏茯漂亮年輕的女人不在少數,可名牌大學獲獎優等生只有這么一個。在這層精美包裝紙的襯托下,平平無奇的鄉下姑娘也能變得流光溢彩。
書本、文具、獎狀,他貪婪地注視著夏茯臥房的物品,感覺幻夢的甜香已將他浸透。
“回家還帶著專業書呢哎,過去我就特別崇拜班上的數學課代表,但我成績不好,在她面前總是很自卑。”
是啊,對方喜歡同桌的男孩,他分數高、家境更好也更好。要不是班主任說要班級同學互助,強行把她換給自己補習,他們早就成了一對。他這樣想著,在青春期總是深深低著腦袋,生怕碰見那雙冷漠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