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天已經暗了。”亂步拍了拍手上的灰,示意散兵跟上。
“是啊。”太宰治撥開額前的頭發,露出眼睛,“晚上的水底下,可是很冷的。”
奇怪的人,散兵不動聲色的觀察著。他看著太宰治將松開的繃帶纏回去,濕漉漉的繃帶緊緊貼著皮膚,光看著就覺得難受。
“畢竟已經沒有干的繃帶了,原本偷偷順走的繃帶,也濕掉了哦。”太宰治兩指捏著一卷濕透的繃帶,對上少年的打量。
更奇怪了,散兵移開視線,他剛剛從太宰治身后看著他,但后者卻敏銳的察覺到,就好像身后也有眼睛那般。
從太宰治加入后,一行三人的組合,看著十分古怪。走在路上,不免會有好奇的人看來,尤其是在那個渾身濕透的男人身上,會格外多停留幾秒鐘。
剛剛從水里爬出來時,那人身上總縈繞著一種沉重的、頹廢的感覺。而不過片刻,那種感覺就好像消失的一干二凈,轉頭又和身邊人討論起,怎么才能清爽的死去。
散兵落后兩步,他聽見太宰治分享著,之前各種嘗試死去的方法,一邊的亂步偶爾回應兩句,不過也是牛頭不對馬嘴的回答。
“在喝完安眠藥后上吊,是會在窒息前睡著死去,還是清醒著窒息呢。”
“蛋包飯和番茄醬怎么樣,紅色的番茄醬最好了。”
簡直是沒有半點關系的回答,不過太宰治并不介意,自顧自的繼續說著。
散兵跟著兩人走了一段距離,最后確定兩人都沒有回偵探社的想法,于是主動找了塊路牌。不過在找到路之前,一個熟悉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
“快到晚飯時間了哦,散步的話就到這里為止吧。”
轉過頭去不出意料對上那張熟悉的笑臉,亂步興致勃勃地開始點菜“晚上想要蛋包飯,還有很多紅色的番茄醬。”
“當然沒問題,不過太宰先生不用換一身衣服嗎。”萬葉走了過來,看著太宰治濕透的衣服,有些擔心的詢問,“是任務很棘手嗎。”
“喔,是萬葉啊。”太宰治將視線收回,隨后面對少年的關心,笑著瞇起眼睛,“比起換上干爽的衣服,我現在更需要干凈的繃帶,畢竟一直勒著脖子很難受呢。”
在萬葉的印象里,太宰治是對繃帶好像獨有情鐘。露出的手腕、脖子,都纏滿了繃帶。但偶然瞥見繃帶底下新新舊舊的傷疤時,又不忍心再詢問。
“繃帶的話我這里有哦。”萬葉從口袋里掏出繃帶,太宰治夸張的說道,“真是幫大忙了。”
因為
持刀的習慣,萬葉會將慣用手纏滿繃帶。不過在外并不能直接帶刀,于是除了左手手臂纏了幾圈外,便沒在手上纏滿。
不過出于習慣,萬葉還是會隨身帶著。
而就在萬葉兩人交談的功夫,一回頭就看到另外兩人走遠了。萬葉看著他們兩個的目的地,有些無奈的提高音調“亂步,社長說快到晚飯時間了,不能再吃點心了哦。”
散兵模糊的聽到萬葉說了什么,但是亂步的催促讓他來不及扭頭確定。他被亂步從身后推著前進,雖然可以輕易躲開,但猶豫過后,散兵還是沒有拒絕。
晚飯時間很快就過去,而在萬葉的監督下,點心雖然買了回來,但是卻被放在柜子頂上,被要求等下次再吃。
本想幫忙收拾餐具,但是剛放下碗筷,有一只手就從桌子底下悄悄扯著袖子。散兵側頭看去,亂步壓低聲音比了個“噓”的動作。
點心盒被福澤諭吉放在柜子高處,以兩人的身高,是需要搬凳子去夠的程度。
站在柜子底下,散兵抬頭看去。這個高度,大概蓄力跳起來可以夠到。而剛盤算著距離,某人已經熟練地端來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