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發動莊里小孩將每天散落的羽毛都收集起來。雖然粗糙的羽毛不比羽絨來得保暖,填充在麻布里面,也比葛麻和楊絮好一些。
眾人忙得腳不沾地時,管事忽然來報“莊主,有人告發紙匠管事趙招私藏云夢紙,偷偷賣給行商,屬下帶人前去查看,人贓并獲。”
聞言燕綏皺眉“一共偷渡了多少出去”
管事連忙回道“有五百多張,已經拿了包庇他的幾個紙匠,屬下不敢擅作主張,便先將人捆在柴房里了。”
燕綏這才發現莊子的一個漏洞她忘記設負責督查、抽查的審計部了,只吩咐了幾人巡查在潁川各縣退燒藥的情況。
以前莊子窮,有管事就夠了,如今莊子物產豐富,什么牛鬼蛇神都出來了。
她想了想“速召文若先生來。”
荀彧建議說“莊主向來仁慈,但無法度則不立,必須嚴懲才能以儆效尤。”
燕綏本想說總不能動輒打殺,不如貪一罰三,關起來做苦力一年。但荀彧作為世家貴族,管家方面比自己精通多了,就將這番話咽了下去“那就依文若所言。”
最終,犯了錯的小管事被打了五十棍,扔到了苦力營,包庇他的紙匠一人二十棍,被罰了半年苦役。
燕綏再令以荀彧為首,組建督查隊,重點對工坊進行巡查,同人事
部一起,接受村民的舉報,可謂效果顯著。
徐福潛入云夢田莊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一副男女老少怡然自得的畫面。他們穿著相似款式的麻衣,住在齊整不漏風的房屋里。管事也不是動輒打罵或趾高氣昂的模樣,對上扛著鋤頭的村民,還會頷首示意。
徐福暗道:“事出反常必有妖。”
莊里各色作物基本都收進了山寨的倉庫,地里主要是土豆和苜蓿草,徐福沒發現什么不對。他想混入土樓和山寨觀察,然而剛靠近就被狗發現了。若不是練就了一身敏捷的好功夫,差點被護院狗給追上。
見莊子周遭防衛十分嚴密,他更不肯光明正大從正門拜訪田莊,到了晚上潛得更深,憑借敏捷的身手躲過巡邏和看家犬,悄悄摸到了大田村里。
強壯的男人們在用大車拉來一桶桶水,澆在路上。從早到晚,澆了整整一天。
一邊啃芝麻燒餅一邊暗中觀察的徐福“這也太奇怪了。”
無法深入但又不肯輕易放棄的他繼續潛在大甜村,看莊子在夜晚燃起火把,有人在繼續灑水,還有不少人在熱火朝天地攪拌著砂漿。
“一定要攪拌均勻”許褚親自看著。畢竟是第一次鋪路,莊主讓他督工,許褚也有點緊張,喝道“要是鋪出來的路一邊高一邊低,到時候我臉也不用要了,和你們一起跟莊主請罪”
幾個大漢響亮應道“頭兒放心,我們肯定不負莊主所托”
徐福一頭霧水這偌大的陣仗,竟然是在鋪路
莊主親自交代下來的事情,哪個敢松懈。大漢們連夜把砂漿鋪在平整過的土路上,再由女人們來接手,把路細細地找平,用刮板朝著一個方向刮均勻。
一直月上中天,所有人才回去莊子休息,只留下一人一狗守在路旁,防止有野物進來踩踏尚未風干的水泥。
徐福悄悄繞到了后面,用手撫過路面。不出意外,一手的濕意。他心下更奇“這燕綏到底弄什么玄虛”
連著幾日,見莊子里的人都是忙著砂漿鋪路、照料家畜和田里。從表面上看,莊子還真沒有什么異常。
就算是普通的莊子也會在秋收后操練部曲,這莊子竟是毫無動靜。但徐福懷疑更甚,他判定藏在深處的云夢山寨里必然藏著秘密。
許多遮得嚴嚴實實的大車停在村落的深處,徐福用劍掀開過一角,不由變色里面竟然滿滿的都是礦物。若非私自大量鑄武器或銅錢,根本不會用到這些材料。
深夜,徐福取了一包袱系在了背上,準備作為證據。
臨行之際,卻見村莊里燃起了火把,他連忙躲到草垛的后頭,探出頭來往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