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著老布鞋的棉麻布料,伏黑甚爾好像能感知到嘔吐物尚存余熱的溫度。
伏黑甚爾“”
他肌肉緊繃,寸寸掀眼,看見少女略顯茫然的面容。
她無辜地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
她低首,看了眼老布鞋上的嘔吐物,又看了眼自己手上捏著的紙巾包,沉默片刻。
毫無疑問,此時此刻,神田詩織覺得伏黑甚爾對自己的仇恨欲望明顯又上升了一個臺階。
她覺得自己應該采取一些措施來降低伏黑甚爾對自己的殺心。
她想了想,忍著那股扎人的冰涼目光,從紙巾包里抽出兩張干凈的紙巾,平整展開。
又小心翼翼地瞄準方向,彎腰,伸長胳膊往伏黑甚爾一雙布鞋上撒手一丟。
輕飄飄的白色餐巾紙落下,完美蓋住了那坨嘔吐物。
很好,非常完美。
完美地掩蓋了她的犯罪現場。
她訕訕收回手,露出一個尷尬又不失禮貌的微笑
“你看,這不就沒了嗎”
讓她擦嘔吐物,她實在做不出來。
雖然是她自己吐的,但她也很嫌棄。
所以,她只能用這種辦法來補救。
這已經是她所能做到的極限了。
伏黑甚爾“”
他深深的、隱忍地吸了一口氣。
破天荒的,除了賭博與金錢以外什么都不在乎的男人,第一次感受到了如此強烈的情緒波動。
很難相信,暗網排名前列的術師殺手,任務完成率高達100的自己,居然被一個傻子舉報成功,直接送進了局子。
翻車翻大了。
伏黑甚爾不想再跟她東拉西扯些沒營養的東西,單刀直入
“我知道你是術師,你身上有著很明顯的詛咒氣息。”
“有筆生意想跟你談。”
神田詩織“”
她困惑地打量著他,不明白術師殺手有什么生意要跟自己談。
她萬分確定,自己這周目過得遵紀守法,就在前不久還被警察授予了東京好市民的稱號呢。
除非
她想起伏黑甚爾的另一個小白臉職業,悚然一驚。
伏黑甚爾。
他不會還兼職拉皮條吧
少女看向他的眼神霎時變得驚恐又唾棄。
伏黑甚爾注意到她看人渣似的表情,大抵猜到她腦子肯定又歪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他懶得去弄清她奇奇怪怪的腦回路,臉上沒什么波瀾,只是平鋪直敘
“你扣住我的那個手銬,是什么特殊咒具”
看似普普通通的材質,但是卻能困住身為天與束縛的他。
而在48h之后,手銬就失去了特殊的效果,變得與普通手銬無異。他只是輕輕一用力,銀質的手銬就在他掌下化為了齏粉。
只是單純去局子走一遭,并不足以讓伏黑甚爾特地找上她。
雖然不知道她為什么仇恨自己,但這種又沒錢又費力不討好的事伏黑甚爾向來懶得做。對他而言,有這時間還不如去賭場多玩幾把。
可他對那把咒具很感興趣。
作為術師殺手,為了任務進行得順利,伏黑甚爾收集了許多把咒具塞進丑寶的肚子里。
“類似于那個手銬的咒具,你還有嗎”伏黑甚爾挑明來意。
神田詩織這才反應過來。
原來他說的生意,是想跟自己買系統出品的道具
雖然有幾個道具確實允許二轉,但她目前并沒有想要出售的意愿。
所以她很果斷地搖頭拒絕了“沒有了。那個手銬是祖上傳下來的,僅此一副,別無分家。”
伏黑甚爾瞇著眼看她,半晌,涼涼扯唇嗤笑。
祖上傳下來的。
什么深仇大恨,讓她把傳家寶用在他身上
聽她瞎鬼扯呢。
但伏黑甚爾懶得戳穿她。
他看出少女并沒有想要買賣咒具的意向,本來就不多的耐心徹底宣布告罄。
不想再在這里多浪費時間,伏黑甚爾指縫夾著香煙轉身就走。但沒走出幾步,蓋在老布鞋上的紙巾就輕飄飄地掉了下來,露出上面沾著的一坨馬賽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