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墊鋪好,兩人在廊下坐下。
五條家的院子雖大,但修理得很整齊,如今新芽尚未萌發,看著卻也干凈。
冬日陽光薄薄灑在二人身上,家入硝子習慣性地交疊著腿,口吻隱含關切身體感覺怎么樣11”
神田詩織低頭瞧了眼手腕。
猩紅的死咒印記看著陰氣森森的,隱約勾勒出了雜亂的圓形。只是這道圓形尚未首尾相連,毛線團似的血色也才堪堪探出了一點尖兒。
也許等到完全首尾相連那日,死咒就會生效。
她仔細感受了一下身體狀況。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沒有痛覺的原因,她很有精神,身體也使得上勁兒,感覺
“和以前沒什么區別。”她很誠實地說。
“這樣啊。”
家入硝子看上去好像松懈了一點,她瞇了瞇眼,看向屋后一晃而過的那點銀白。
神田詩織見她視線定定,也探頭探腦地跟著望過去。
“怎么了那里有什么嗎”她好奇。
“沒什么。”
家入硝子收回目光,若有所思地摸出根煙,忽然,“被五條關在這,你不生氣嗎”
神田詩織一愣。
她努力想了下“好像也不是很生氣。”
禪院扇剛死,禪院家這時候應該很亂。她明白槍打出頭鳥的道理,暫時茍著避避風頭也好。
而且
“悟最近也怪怪的,讓人有點放心不下。”她晃晃腦袋。
前兩天晚上,五條悟回來過一次。
當時正值深夜,好像是凌晨兩三點的時候,實在太晚,她躺在床上睡著了。后來口渴,迷迷糊糊醒來想要喝水,一抬眼,卻看見五條悟正站在她的床邊。
低著頭,額前白發低掃著雪睫,沒戴墨鏡,目光定定。也不知看了多久,見她醒來,才回過神似的,極為緩慢地眨了下眼,喉嚨里發出一聲短促的咕噥。
神田詩織剛醒,腦子也不太好使。與他面面相覷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遲鈍地去拉他的手。
“你回來啦。”她打了個哈欠,睫毛一顫一顫,困懨懨的。
她本意只是想簡單打個招呼,手拉上去,圈住他的小指搖了搖,很快就準備松開。只是還沒等放手,五條悟卻突然反手箍住了她的手腕,牽過去看了一下死咒印記。
“”
他沒有說話,表情也沒什么變化。曾經喜怒哀樂明顯得就差敲鑼打鼓昭告天下的神子,好
像也漸漸學會了把事情壓在心底,沉默地獨自消化。
“悟”她有些不安。
五條悟看了看她。
小小一只縮在被窩里,只探出半條白皙瑩潤的手臂,臉上睡意朦朧。屋內點著盞小燈,她倦倦地垂著睫毛,眸底攏著一點水霧似的光。
五條悟喉結滾了滾。
被子很大,足夠蓋兩個人。他脫下外套隨手一丟,帶著滿身的風霜與微弱的血氣,若無其事地掀開被子鉆進去,然后在她被冰得一激靈,忍不住往后退時,又換上了以前那副笑嘻嘻的表情。
“你睡得好香哦,都沒有察覺到我回來。”
五條悟抱怨似的嘟囔。
長手長腳不顧她意愿地將她攬過去,強硬地塞進貓咪冰冰涼涼的肚皮底下。五條悟貼著她,拿手摸摸她的長發又捏捏她的腰肉,把臉很安靜地埋進她頸側,豎起耳朵好像在聽什么,半晌,才心滿意足地放手。
“好啦,睡吧。”他寬容道。
被他揉得眼神死的神田詩織“”
睡不著了。
她清醒了不少,仰頭去看五條悟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