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
天不怕地不怕、永遠強大永遠只能叫人望其項背的神子,原來也會露出這種脆弱的表情嗎
神田詩織勉強騰出一點腦容量,費勁去辨認五條悟此刻的表情。
看不大清。
眼眶濕漉漉的,水霧彌漫,她只是輕輕一眨眼,那些生理性的水珠好像就要一顆顆的挨個冒出來。
越想看清,反而越看不清。
只有那抹剔透澄澈的冰藍,一直在視野里晃呀晃的,蕩出溫溫柔柔的水色。
她一時被這抹顏色蠱惑,忍不住輕輕抬手,小心將掌心貼上他潮紅的眼尾。
“”
五條悟忽然短暫地僵了一下。
緊接著,像是再也無法忍耐似的,他低下頭,呼吸亂得一塌糊涂,唇上動作也沒了之前的輕柔,變得緊迫而激烈,喉嚨里也發出了像是貓咪被摸得舒服到翻出肚皮那樣,意亂情迷的低喘。
五條悟含住她的唇廝磨,聲音喑啞
“笨蛋。舌頭再多伸出來一點。”
她能沒來得及詢問五條悟的反常。
因為第二天一早,五條悟又不在了。
“總之,悟就是怪怪的,讓人有點放心不下。他好像除了找解咒辦法外,還在忙一些別的事。”神田詩織說。
她偶爾也會聽見仆從們憂心忡忡的閑談。
“悟少爺過火”
“禪院與加茂家不會善罷甘休”
在說什么
她停下腳步,好奇地探頭過去。其中一名家仆看見了她,匆忙扯了扯背對著她的那名仆人的衣袖。
后者側過一點臉,也發現了她之后,兩人頓時噤了聲,臉色煞白、驚慌失措地跪了下來。頭也垂得低低的,連聲大氣也不敢出。
弄得她好像是什么迫害無辜村民的邪惡大魔王似的。
她被這仗勢搞得內心怪怪的,本能生出幾分不自在來。
眼見兩人抖得好像下一秒就會撅過去,問什么都是“不敢妄言”,神田詩織沒了辦法,只好訕訕把兩人扶起來,再用蹩腳的演技假裝無事發生。
家入硝子笑了一下。
笑容有點倦怠,也有點悵然。
“五條最近在忙的事一方面是在找解咒方法。另一方面,他揪出了那些背地里策劃這個計謀的人。”
褐發美人咬著煙,卻沒點燃,只是有一下沒一下地把玩著手上的打火機。
啪嗒、啪嗒。
火苗騰起又消散。
家入硝子定定看著打火機,聲音輕輕的
“手段有點過火。禪院與加茂很不滿,所以,怎么說現在正在反撲階段吧。”
神田詩織好像明白了。
怪不得那天晚上,她聞到了淡淡的血腥氣。
家入硝子說到一半,見神田詩織皺緊眉,臉上表情又氣又急,不由笑了下。
硝子笑起來的時候,眼睛彎彎的,那顆淚痣愈發顯得精巧,很容易就沖淡了長相上的冷漠。
家入硝子抬手,溫柔揉了一把好友的腦袋。
“所以五條把你放在這里,我姑且也是贊成票。不過說到底也只是暫時而已,是無可奈何下的解決方法。”
她的聲音漫不經心,又像是在提醒誰似的,在“暫時”兩個字上刻意咬重了音。神田詩織望向她,家入硝子卻已經飛快從一處收回了視線。
煙尾被浸濕了,褐發美人吐出口氣,取下了齒間的香煙。
“現在看你這么精神,我就放心了。”
家入硝子陪她呆了許久。
也告訴了她很多現在外面的暗潮涌動。
臨近傍晚,家入硝子起身,與神田詩織告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