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田詩織也看見了夏油杰。
他看著比二周目結尾時還要清減。五條家的燈亮著,照出他眼下觸目驚心的青黑,那張臉也不再笑吟吟的了,神色痛苦。
五條家主想讓她回房,神田詩織搖頭拒絕了。
她說“我就簡單和他說兩句。”
她往前幾步,在離結界一步之遙處站定。
攻擊結界的咒靈們似乎接到了同一個指令,紛紛停了動作,很安靜地收起獠牙,在夏油杰身后趴了下來。
“詩織。”
夏油杰聲音干干的,像好幾天沒喝水。
神田詩織看向他。
他眼神里帶著壓抑過后的欣喜若狂,一只手小心探了出來,輕柔貼上了結界那層透明的外殼。
“詩織。”
他又叫了她一聲,臉也湊近了,很專注很灼熱地盯著她。神田詩織與他對視著,夏油杰身體漸漸顫了起來,好像就連她輕輕掃過的一眼都足以讓他輕易失控似的,貼著結界的大掌攥緊又展開。
神田詩織張張口,又合上了。
她突然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禪院扇襲擊事件過后,她呆在五條宅內,也趁著空檔,重新把二周目的事情梳理了一遍。
她也想過了,如果他想要帶她走,那么早在村莊時他就可以動手。沒有人能阻止他,比冒著風險侵入高專要簡單多了。
但當時夏油杰卻選擇把她送回了高專。
所以,一定是發生了什么足以轉變他最初想法的事。
而夏油杰入侵高專的時機也很巧。
曾經那么久都不愿聯系她,杳無音訊把自己抹得干干凈凈的人,卻在禪院拓真出現那天,也同步闖進了高專把她擄走。
被關在教會時,她曾問過夏油杰為什么突然轉變了態度。
夏油杰答“或許高層看你很不順眼,在背地里偷偷計劃著除掉你也說不定。”
她那會只以為他是在故意瞎扯挑撥離間,如今想來,他說的全是真話。
所以
盡管覺得很不可思議,她心里也隱隱約約冒出了一個念頭。
夏油杰是為了從高層手里保護她,才會把她帶走。
面對著這樣的夏油杰,她滿心復雜,可又無法開口求證。二周目的夏油杰已經死去,現在的夏油杰對此一無所知。
她
只好干巴巴“你、你怎么來了”
夏油杰喉結滾了滾。
他好像想說什么,但注意到始終站立在不遠處的五條家術師后,又默默吞咽了下去。
“你我聽說你被下了死咒。”
夏油杰瘦了許多,人卻一如既往地高挑,她要仰著頭才能看見他的臉。那雙細長的狐貍眼只盈著一點微弱的亮光,像即將被陰云吞沒的稀疏月色。
神田詩織別開眼,摸摸手腕,沉默地“嗯”了一聲。
“”
那抹淡淡的月色也倏然黯淡了。
“身體感覺怎么樣”他輕聲問。
“還好,能跑能跳,一頓能吃兩碗飯。”
“這樣啊。”
夏油杰笑了一下,笑得很勉強,比哭還難看,那雙眼睛仍然執著而貪婪地看著她。
他進不來,影子卻照在地上。長長的一條,曖昧纏落在她身上。
神田詩織扭頭看了眼攏袖站著的五條家主,說“悟馬上來了。”
夏油杰聽見了,卻不肯走。
“我知道。”他低低說,“詩織,我”
“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