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側回頭。
瞳孔像冷血的蛇類一樣豎成尖仁,瞇著眼,又氣又急,嗓音陰毒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嗎”
男人懶得理。
掏出手機,拍照,發給雇主。
禪院直哉見自己的丟臉模樣被拍,愈發暴怒,一字一頓“刪了。”
若非眼前人是自小便憧憬的禪院甚爾,他早已把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冒犯未來禪院家主的宵小之徒大卸八塊,再丟進咒靈房里去喂那些臟東西。
但既然是禪院甚爾。
他便壓著性子,再給一次機會。
男人理都不理,充耳不聞。
一手摸出煙,叼著,一手按著手機,似乎在回消息。
禪院直哉眼神愈發陰冷。
看死人一樣,淬了冰。
他憎恨罵道“垃圾。”
旋即發動術式,沖了上來。
投射咒法對于眼力絕佳的天與暴君來說,很簡單就能壓制。
伏黑甚爾沒費多大勁兒,就把禪院直哉按在地上錘昏迷了。
戰斗結束得很快,加上伏黑甚爾特地挑了個僻靜角落,一時也未驚動他人。
任務完成,他咬著煙,準備收工回家。
禪院家的來往仆人俱都穿著白衣,腳步悄無聲息,低著頭,穿行如風。偌大一個宅子,黑夜里竟如同死氣沉沉的白色靈堂。
伏黑甚爾先前一路翻進來,也聽聞了一些風言風語。
說是禪院家的扇老爺,在外袚除咒靈時
不幸遇難。
老實說,伏黑甚爾連禪院扇的臉都已經記不得了。
他也懶得去想,晦氣。
但禪院家的樂子,伏黑甚爾還是愿意去看看的。
如入無人之境一般,他慢悠悠閑逛到禪院扇的靈堂,咬著煙看了一會。
靈堂空無一人,上首擺著黑白遺照。
伏黑甚爾瞇著眼,狼瞳微閃,勉強將其從記憶的角落里扒拉出來,對上。
哦。
原來是把他丟進咒靈房的家伙啊。
禪院家的咒靈房,一用來訓練,二用來懲戒,三
也會拿來銷毀尸體。
伏黑甚爾盯著那張黑白照片上的臉。
過了會。
抬手,在莊嚴肅穆的靈堂中點燃了煙。
明晃晃的火焰燃起,打火機的影子在墻上照出搖曳影子。伏黑甚爾很不客氣地吐了口煙,勾唇嗤笑。
天與暴君想要隱匿氣息,極少有人能發現。
抽完煙,伏黑甚爾出了靈堂,正打算離去,路過主廳時,卻聽聞有神田詩織的名字傳出。
他腳步頓住,抄著兜,想了想,還是靠近了些。
沒站一會,忽然眼皮一撩,直直望向一個方向。
好像也察覺到自己被發現了,黑暗處,漸漸顯出一個瘦弱的人影。
月光照亮了那人的臉。
溫潤風流的臉,細細長長的眉,下垂眼,皮膚透著不見光的蒼白。
額頭上有一道非常顯眼的縫合線。
那男人淡笑“偷聽并非紳士所為。”
伏黑甚爾刻薄輕嗤。
他不記得禪院家有這號人物。
倒是方才一路走來,聽聞家仆們說,今夜有加茂家的人到訪。
他挑眉加茂”
那人淡笑不語。
伏黑甚爾耐心售罄,懶得與啞巴打啞謎。
他從口中吐出丑寶。丑寶張嘴,他便抽出天逆鉾。
寒光在那人臉上落下一道長影。
沒打起來。
伏黑甚爾秉承的是給多少錢、出多少力的一借一貸職業原則。
沒錢還要他倒貼再倒貼的活兒,當然是腳底抹油開溜。
成功脫身,伏黑甚爾重新把丑寶卷成一團,吞下。
臨離開前,他聽見主廳里的聲音。
似是在說詛咒與實驗。
也有神田詩織的名字在內。
伏黑甚爾摸出根煙,想了想,又拿出手機。
撥通電話。
“喂”少女懶洋洋的聲音,好像還在嚼著什么東西,脆脆的,咔嚓咔嚓。
伏黑甚爾說“五十萬,換一條關于你的重要情報。”
“”
手機那端,呼吸聲忽頓。
少女猶疑的聲音響了起來“關于我的”
過了兩秒。
伏黑甚爾的手機上來了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