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洛斯仰視著寧宴的面容“我總擔心他心懷不軌。”
寧宴無奈“對面的蟲有沒有那種心思,我還是能夠感受到的。”
言者無意,聽者有心。本是一句并無任何特殊意指的輕嘆,卻讓卡洛斯凝固在原地。
他在這個剎那間醒悟過來。他以自己不曾宣之于口的念想來揣度溫斯特的目的,這一行為本身比那個荒唐的猜測還要荒唐。
卡洛斯不至于連自己的心都看不清。他只是在潛意識中將感情等同于戰場上的博弈,認為理性至上的原則永遠普適,一時的按捺不發是為了等待最適宜出手的時機。
在卡洛斯愣怔的幾秒鐘,他們的對話間短暫地出現了一段空白,空氣中安靜得落針可聞。
隨后,卡洛斯的聲音響起,聲調溫和,卻如同平地驚雷
“那我的心意,您知道嗎”
這句話接得無比自然,卻一下將話題從網線那頭的溫斯特,轉移到房間內呼吸可聞的兩蟲之間。不等寧宴因為驚異而微張的唇瓣吐出任何字音,卡洛斯緊接著給出了更為明確的表示。
“我希望能保護您,也希望擁有光明正大地守護您的資格。”
蟲族配偶之間鮮少言愛。雌雄兩性的關系憑借系統匹配或是家族聯姻而建立,依靠信息素和精神力而維系。這更像是種群的生存本能。
當然也有雌蟲對自己的雄主萌生愛意。但他們不明白那種能夠令胸腔鼓脹的情感為何物,于是將其歸結于保護欲。尤其是對于強大的軍雌來說,“守護”是他們所能許下的最神圣的誓言。
我愿意守護您,直至生命的終結每一只雌蟲都被教導,在匹配成功后,應當對雄主做出這樣的承諾。
寧宴并沒有接受過蟲族的教育,但他聽懂了卡洛斯的表白。
他本以為自己會感到窘迫,但并非如此。他望進軍雌那雙深沉的眼睛,發現其中的溫度雖然熾熱,但并不會將他灼傷,反而如同冬日篝火般溫暖。
對視之間,他就要給出自己的回答“我”
“閣下,”卡洛斯卻溫聲打
斷了他,“您不必急著給我答復。”
雄蟲經歷過太多,年紀又小,和他一般大的波昂還成天在家吃了睡睡了吃呢。卡洛斯清楚地意識到自己今天的告白是一時情緒上涌,他不后悔這樣突然的開口,但他不希望寧宴的回應也只是被自己感染之下的沖動之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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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本意并非讓您感到為難。如果您選擇拒絕我,那么就當做今天這段對話沒有發生過,上將府始終都是您的家。”卡洛斯頓了頓,聲調放緩些許,“如果您深思熟慮后愿意接受我的請求,我會踐行我的承諾。”
雄蟲的黑眸中藏著一汪淺淺的湖,卡洛斯望著湖面泛起漣漪,神色越發溫柔“只是,不要像之前那樣躲著我,好不好”
寧宴纖長的睫毛扇動幾下,低低應了一聲“好”。
卡洛斯托起寧宴搭在椅面上的右手,將白皙修長的五指展開,攏在掌心,動作輕柔,像是捧著珍貴而易碎的琉璃盞。
寧宴再一次感受到了軍雌掌上的繭。他安靜地沒有動作,直到卡洛斯垂首,在他的手背落下一吻,才有些訝然地微微蜷起指尖。
柔軟干燥的觸感轉瞬即逝。
您將成為我的責任與承諾,是我無盡勇氣與無上榮光的來源,也是我信仰與忠誠的唯一歸宿。
這是吻手禮的含義。
其中的誓言太重,卡洛斯擔心驚擾到雄蟲,并沒有將它宣之于口。他松開寧宴的手,站起身,推著椅背將他送回桌前。
“收拾一下,可以用晚餐了。”
寧宴的雙腳終于重回地面。他蹬上拖鞋,暈頭暈腦地打開麥克風,對直播間觀眾匆匆解釋了一句,就點擊下播,跟在卡洛斯身后離開工作室,腳步仿佛踩在云端。
本月的最后一次助眠直播還是常規的掏耳內容。這一套動作,寧宴做主播以來重復了不知多少遍,早已形成肌肉記憶。
大腦有些放空,寧宴為了讓自己不胡思亂想,轉頭看向彈幕,發覺觀眾居然在聊亂碼老板。
最近都沒在寧寧這里看到亂碼老板
亂碼老板好像要準備匹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