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困倦地瞄一眼卡洛斯,又順著軍雌的腰腹往下滑,試圖滑回被窩。
卡洛斯心下好笑,把寧宴連著被子一起抱住,輕聲道“雄保會的蟲請求和您視頻通訊。”
寧宴困得不行,被卡洛斯固定在雙臂與胸膛之間,含糊道“哦”
卡洛斯于是取消通訊免噪模式,將屏幕光調低,鏡頭斜斜地對著雄蟲。
工作蟲的聲音從揚聲器中傳來“寧宴閣下,您現在感覺如何有沒有什么不適”
和卡洛斯在這間小屋子里獨處幾日,冷不丁聽到其他蟲的聲音,寧宴稍稍清醒了些,往聲音的來源望去。屏幕上,正是之前那幾名工作蟲。
他又閉上眼,撐著精神應付。
“沒有不適。”
“在此期間,是否有蟲做出可能對您造成傷害的行為”
“沒有。”
“是否出現違背您意愿的行為”
“沒有。”
工作蟲還想再問,卡洛斯點了一下,免噪模式再次開啟,工作蟲的聲音立刻從寧宴耳邊消失。
“已經三句對話,可以結束了嗎”
雖然是問句,但卡洛斯的語調下壓,帶著不由分說的意味。
工作蟲只得道“可以,感謝您的配合”
冗長的慣例結束語說完,卡洛斯掐斷通訊,低頭一看,雄蟲又睡著了。
寧宴這一覺睡了整整一天,睜開眼時,身上的軟綢睡袍又換了一件,原先的衣服已經被卡洛斯撕壞了。雖然大腦因為充足的睡眠而無比放松,但他總感覺哪里怪怪的。
寧宴被卡洛斯照顧著洗漱用餐,然后看著他將一切收拾整齊,攬著自己重新坐回床上。
寧宴終于意識到異常所在。
這些天他的腳甚至沒沾過地板,就這樣吃了睡、睡了吃。
寧宴攏了攏領子,嚴肅地向卡洛斯提問“這樣下去,真的不會變成廢蟲嗎”
卡洛斯自然地伸出手,替他整理睡袍“當然不會,只是最開始的兩次,我的精神海還未從暴亂徹底中恢復,需要的信息素也就多一些。之后應當會快一些。”
寧宴信了,窩在卡洛斯懷里說了會兒悄悄話,又被他哄著開始第三次撫慰。
仿佛自云端一腳踏空,寧宴短暫出竅的靈魂再次回歸體內。溫熱的水流過皮膚,耳邊是嘩嘩的水聲。卡洛斯正抱著他在浴室中清洗。
“卡洛斯。”
幾天里,寧宴不知將這些個字音重復了多少次。如今下意識地喚了一聲,又輕又軟,語調像是飄在半空中。
“我在。”卡洛斯立刻回應,“怎么醒了水太燙了嗎”
“不燙。”
寧宴連搖頭的力氣都沒有,他還沒有從方才的感覺中回過神,半晌,才嘀咕著“大騙子。”
卡洛斯失笑,親一下雄蟲濕潤的面頰。
寧宴沒再吭聲,隔著空氣中彌漫的水霧,眷眷地望著軍雌的面容。隨即,困意席卷而來,他再次陷入沉沉睡夢之中。
清洗過后,卡洛斯為寧宴換上一件新的睡袍,用一條毯子包起來,抱著昏睡中的雄蟲走出封閉室的大門。
繆蘭星上的相關蟲員收到消息,已經就位。卡洛斯一路暢通無阻地通過身份識別關卡,最后一扇金屬門外,凱度領著幾名副官,正等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