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虧了今天,我才知道”談及此,他難免想起方才的一幕,鼻腔又是一酸,喉間哽咽,停頓片刻才勉強接上,才知道他居然是那樣的蟲。”
他又抽了一張紙。
寧宴從來不覺得自己是愛哭的性子。在二十多年的人生中,他甚至記不清上一次落淚是什么時候。
但偏偏穿越以來更準確的說,是和卡洛斯在一起以來,流淚卻變成了家常便飯。大多是在床笫之間,也偶有一兩個像今天這樣情難自控的時刻。
寧宴此前也意識到這點,但他將其歸咎于雄蟲的生理特點。如今想來,或許是因為,在卡洛斯身邊,他的心變得柔軟了。
也更容易被傷害。
寧宴一向不會在外人面前流淚,因而習慣于竭力用冷漠掩飾無措。但面對重要的人,寧宴不會隱藏自己的喜怒哀樂,愿意將真實的情感盡數表達給對方。
而現在,寧宴懊惱于自己在卡洛斯面前掉了眼淚。
事到如今,手握利刃的卡洛斯站在了他的對立面,已然不再是值得信任和依賴的伴侶。在這種時候,眼淚是露怯的表現,是軟弱與無能的代名詞。
寧宴將面上的淚拭盡。
他開口時依然帶著鼻音,但聲調已經平復“他試圖控制我、威脅我。我才不會如他所愿。”
溫斯特滿意地點頭“嗯。這就對了。軍雌沒什么好的,他們能給的東西都不值得稀罕,完全可以靠自己得到。”
寧宴悶悶地應了一聲“我應該早點聽你的話,不然也不會被騙了這么久。”
溫斯特安慰他“沒關系,現在也不晚。”
寧宴回想起對方從前告誡自己的話,驚覺居然悉數應驗,不由得好奇發問“溫斯特,你這么了解軍雌,難道之前也被騙過嗎”
話音剛落,他又被溫斯特戳了一下腦門。
“想什么呢,我可不像你這樣傻乎乎的,被賣了還幫蟲數錢。”
寧宴“唔”了一聲,護住自己的前額縮回被子里,生怕他再對自己動手。
溫斯特失笑,猶豫一瞬“被騙的不是我,是我的雄弟。”
寧宴又將腦袋從被子里探出來“是你上次提到過的那個雄弟嗎”
“嗯。”
“之前都沒有聽說過你有雄弟呢。”
溫斯特平靜地道“他早就不在了。”
寧宴頓時睜大眼,不知是不是自己理解的那個意思。他心中隱隱不安,謹慎地沒有接話。
倒是溫斯特接著解釋“他在七年前就病逝了,走的時候才剛過完成年禮。”
“啊,”寧宴輕輕感慨一聲,有些無措地道,“對不起”
“是我在安慰你呢,你反過來道什么歉”溫斯特伸手揉一揉他的腦袋,力道有些大,寧宴的發絲頓時亂糟糟的,“而且我也不需要蟲安慰。”
既然開了口,溫斯特便將話講完“他十六七歲的時候
,和一個軍雌約定要結為伴侶,成年后卻被雌父告知已經定下了聯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