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宴一定神,迎著卡洛斯的注視,揚起臉反問“你在威脅我嗎”
卡洛斯沒有反應過來,但劈頭蓋臉砸下來的“威脅”一詞令他有點兒慌,語氣萬分謹慎“為什么這么說”
寧宴理直氣壯地問“你幫了溫斯特,就跑到我面前來提要求,不就是挾恩圖報嗎如果我不點頭,你是不是就不幫溫斯特了”
這番話的切入點著實刁鉆,還有些強詞奪理,和寧宴從前軟和的性子判若兩蟲,簡直將電視劇里那些嬌蠻任性的小雄子的模樣學了個十成十。
卡洛斯又是緊張又是好笑,急忙道“我哪里敢這么想,只是希望能夠補救一二,讓您不要生我的氣了。”
軍雌對“補救”什么含糊其辭,寧宴偏不讓他糊弄過去“所以威逼不成,現在轉而利誘”
卡洛斯的表情有些僵硬,面上還是一副冷靜的模樣,實際上已經手忙腳亂了“不是的,不論如何我都會因為您支持溫斯特閣下,只不過希望您能領情,因此多和我說幾句話。”
換作從前,他還能把寧宴摟進懷里揉一揉親一親。但現在碰也碰不著,親更是想都不要想。雄蟲像是一只炸毛的小動物,稍有風吹草動就會舉起爪子,時刻準備往他臉上招呼,難哄得很。
“您就當是可憐我吧,不要不理我。”
軍雌將姿態放得這樣低,寧宴反而不好意思起來了。他稍稍收斂了氣焰,別過臉“別裝成慘兮兮的模樣,我才不吃這套。”
卡洛斯覺察到寧宴軟下來的語氣,立刻順桿爬,又走近一小步,誠懇道“寧寧,我不是裝的。”
寧宴的后背挨著打印機機身,余光瞥見軍雌越發靠近的身影。他轉過頭,這才發現卡洛斯的面容近在咫尺,那雙紅瞳中甚至清晰地倒映出自己的模樣。
四目相對,寧宴感覺自己的思緒被彼此間過近的距離干擾了。他伸手去推卡洛斯“你靠得太近了。”
他的力道很輕,但軍雌還是配合地后退一步。
卡洛斯垂眸凝視著雄蟲抵在自己胸口的那只手。黑色制服將對方的肌膚襯得愈發白皙,骨節分明,指甲修剪得圓潤,指尖透著很淺的粉。
卡洛斯的視線如有實質,一寸一寸地撫過寧宴的手。雖然什么也沒說,甚至面色也沒有改變,但寧宴還是感覺到對方眼底呼之欲出的洶涌情緒。
寧宴唰的收回手,指尖縮進白大褂稍長的袖擺中。他的目光像是一只輕盈的蝶,在卡洛斯臉上一略而過,最后輕飄飄落在一旁。
“那你想和我說什么”
雄蟲面上蒙了一層薄薄的陽光,將纖長眼睫照得燦金,墨色眼瞳也透出幾分琥珀色,顯得很柔軟。
小貓揮爪的架勢看著兇,但其實已經收起了尖利的指甲,用軟乎乎的肉墊留下一個不輕不重的爪印。
卡洛斯的心頓時被撓了一下,他忍住細密的癢意,輕聲道“說什么都可以我給您準備午餐好不好”
“您有什么想吃的嗎”他緊接又給自己加上一分籌碼,“還有波昂也一起。我讓私廚做好,中午給你們送過來。”
寧宴習慣性想要拒絕,但忽地記起,前兩天波昂還抱怨吃膩了研究所的食堂。
于是嘴邊的話轉了個彎“那我去問問波昂。”
“好,”卡洛斯松了口氣,重新打開被反鎖的大門,“我陪您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