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思來想去,都覺自己對兩人的猜測過于離奇,但方才的那塊代表著權力與財富的“熠金墨”實在容不得他不多想。
那小巫女除了在西犬丘救過父王,幫助當地百姓重建家園之外,身上尚無半點實際功勞,如何就能領下這么重大的職責與權力
若非不是出于私情
腦中思緒停止在這里,不敢再想下去。
扶蘇有些煩躁地捻了捻空無一物的手指,那小白花珠鏈上,凹凸起伏的痕跡仿佛仍在手心。
他在漫長的沉默中猶豫躊躇,最后還是決定開門見山,直截了當地道“父王,巫女閣下姿容上佳,雖一直戴著面紗,但看其輪廓也可知面紗之下容顏如畫,扶蘇曾在街市上見過多次她因此被人糾纏,難以脫身,十分煩惱,所以在想,是否給她賞賜一門親事,若訂了夫婿,旁人知曉名花有主,或許便能少上許多垂涎。”
糾纏是真,多次是假。
扶蘇以此做伐,只想探聽父王心里對黎箏的想法。
而嬴政也的確立時想到了黎箏那張穿了女裝之后,更為春花秋月惹誰憐的臉蛋。
素來聽聞齊國鄒氏一族姿容昳麗,男性族人都是出名的美男子,沒想到放在女子身上也如此突出,甚至于青出于藍勝于藍,現在年紀還小就已經開始吸人眼球了,長大之后,怕不是要成為一方禍水。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這份美貌若是放在他人身上,大抵要招來禍患,但既然黎箏身后有他在,自然無需太過擔憂。
倒是
嬴政睨了扶蘇一眼。
倒是可能會為了容貌過盛,出門總是引人圍觀而增添些許煩惱。
好在那孩子因為有兩重身份,總是蒙面待人,否則的話,可真要擔心那些農田里的人們見到了她無心耕種,只知情思泛濫。
這般一想,嬴政長眉皺起,心道確實如同扶蘇所言,是個亟待解決的問題。
他點點頭,揮手道“此事父王已有想法,你不必太過上心擔憂。”
已有想法。
扶蘇驟然攥起了拳。
他只是想隨意試探一一,沒想到,父王竟真的對小巫女有所想法
少年面色一白,整個人搖搖欲墜。
難怪小巫女只得傷心買醉,在這秦國之中,父王可不就是說一不一,拒絕不得的人
嬴政還想同扶蘇問些今日下田試種土豆之事,卻見他面色不好,可能是于土豆一事太過努力,傷了神思,以至身體變得孱弱起來。
遂收了心思,只讓扶蘇趕緊休息,閉口不問試種之事。
這樣一來,也剛好中了扶蘇下懷。
他知曉父王對白有意,瞬間別的事情都左耳進右耳出了,只一心思考如何破解這糟糕至極的局面。
一個主意在此時升起。
若他跟黎箏搶在父王下旨之前,假稱私定終身,非彼此不可,那能不能解這人生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