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不如直接將兩人關入大牢。
扶蘇眼中冷芒一閃。
經過兩人潑巫女白臟水之事,他本已不愿再忍,想直接屈打成招,看看他們能有多嘴硬,有沒有這個骨氣死都不說幕后指使,誰知父王這一來,又拖延了他們下獄的時間。
只能說是這倆騙子走運。
沒談完的話告一段落,一行人從觀星宮轉戰章臺宮。
來時的轎子從兩架變成了三架,四個人變成了五個人,黎箏落在最后,跟假扮成巫女白的素鳶走在一起,上了同一輛轎子。
素鳶心中是慌張的。
她原本只是在兩個騙子面前假扮巫女白,如今卻要到嬴政面前去接著演戲了,這還是要為巫女大人平反,自證清白的關鍵時刻,她當真能在不露餡的情況下做到這一切嗎
“別著急。”
黎箏穿著趙黎的馬甲輕聲安慰。
“巫女白這兩日有事不在咸陽,黎和陛下都知曉這件事,你只要穿著這身衣裳站那殿堂里就可以了,不必擔心有人會來質疑你。”
素鳶僵硬的肩膀驀然放松了下來。
提起的心落下的同時,她臉上也有了笑意,開口輕輕柔柔地道“素鳶多謝大人指點,等會兒到了殿堂上,恐怕還要麻煩大人多加幫助。那兩人似乎并非善類,也不是看巫女大人富貴了就找上門來打秋風的窮親戚之輩,所行目的,莫非僅僅只是給巫女大人添麻煩”
黎箏目光一閃,手指在膝蓋上不斷敲動“是啊,大抵是白礙著了什么人,才招致如此禍患。”
但究竟會是誰呢
她可是連太子妃的頭銜都沒有頂上啊,又能阻礙到何人
莫非仍舊是蔡觀星那一系的人
思索中時間緩緩流淌,轎子停靠在了宮門之外,章臺宮已然是到了。
走過朱門,穿過長廊,在曲折回繞的流水曲橋上踏過,一行人步入章臺殿之中。
器宇軒昂的大殿,上首渾身威勢的君王坐在一把奇怪的,未曾見過的,四周用欄桿圍起的高幾之上,他眼神銳利如鷹,竟比齊國的君王健還要叫人不敢抬頭直視。
崔婆剛一邁進,就感受到了那充斥著整個大殿的氣勢,腦子里原本想好的話術與騙技都往內心深處縮了縮,不敢探出惡毒的觸角。
嬴政的眼睛從下頭幾人的身上一一瞥過。
聲音不溫不淡地道“說吧,為何一入咸陽就大肆敗壞巫女聲譽,寡人可從未見過有誰是這樣對待自己親戚的,或者,該說是仇人才對吧”
崔婆一聽這話,便知形勢對自己不利,她一個激靈趕緊抓著梁力跟她一同跪下,哭訴道“陛下明鑒吶,并非是草民要敗壞白小花的聲譽,而是她從小不學好,整天只知曉坑蒙拐騙,如今竟還騙到了咸陽,騙到了陛下您的頭上來了
,作為她嫡親的姐姐,草民實在不能看著她這樣一條不歸路走到頭啊”
好一場鬧劇。
此二人居然是打算以親戚的名義,上下兩片嘴皮子一碰,就打算叫旁人相信他們的鬼話。
嬴政像是只午后曬著太陽,有些慵懶的雄獅,他懨懨往椅背上一靠,不屑地嗤笑dquo證據呢有證據嗎巫女白是秦國的功臣,怎容你們這般血口噴人,空口白牙的往她背上增添罪名”
崔婆被嬴政的氣勢嚇得渾身一縮,伸手扯動了身邊之人的衣襟,指望著對方幫她說兩句話,誰知,這人像是塊石頭似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