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面門,黎箏眼睛眨也不眨,甚至連腳步都沒有后退半分。
就當旁邊圍觀的精兵們以為拳頭已經挨到了她的臉上,這一次老大終于要扳回一局的時候,黎箏突然動了。
她迎著他的來勢身體微微一縮,整個人避開拳頭,直接團進了男人的懷里,又速度極快地轉身,一把拉住男人伸出的胳膊,再用力一個俯身彎腰,單薄的背脊竟是輕而易舉地頂起了身后小山般的男子,動作行云流水的將男人摔翻在地。
“嘭”得一聲,不僅將男人砸得悶頭悶腦,還讓所有精兵們都驚得噤若寒蟬。
他們沉浸在這快速攻擊的震撼里,腦中還在不停的回想方才黎箏閃電般的出手。
只有倒在地上的壯漢臉脹得面紅耳赤。
又輸了,但這一回可不像前兩次那樣,是他自己收手、沒有用上全力了。
他用上了全力,卻還輸在了這不顯山不露水的少年手中。
黎箏轉了轉手腕,低聲道“還要不要再來一次”
隨著她的問話,所有人的視線再一次齊刷刷地盯在男人身上。
可壯漢已經失去了那股子囂張的氣焰,直愣愣地看著漆黑的夜幕,眼中神采不翼而飛,他劇烈地喘息著,胸腔起伏不斷像是一個運作疲累的拉風箱,稍稍舉起了手,又很快的倒下,仿佛再也站不起來了似的,挺尸般地倒在地上。
他沒有回應黎箏的話,而換做前幾次的時候,他大抵已經響亮地說了一聲“要”,而后龍精虎猛從地上鯉魚打挺地跳了起來。
老大的反應帶動了黎箏面前的精兵,跟之前他們跳下屋檐時松散的站姿相比,現在黎箏一個掃視過去,他們全都下意識的站直了腰背,讓身體筆直得像是一顆松樹。
再也沒有人敢在黎箏面前擅自開口聊天說話了,他們精神緊繃,就怕這位上頭派下來,實力強橫的頭領會將自己挑出來切磋兩下。
黎箏滿意地勾了勾唇,輕輕重復了一遍自己的命令“你們去找點侍從和賓客的衣服,混進宴會,搞些事端,將相府弄亂,我去昌平君的臥房,將他殺死。”
此刻,質疑黎箏的話再也沒有冒出來。
精兵們整齊劃一地道“是頭領”
望著他們迅速轉身離去的背影,黎箏嘴角不由抽抽。
一開始沒被收服的時候,異口同聲地喊她“領頭”,現在被收服了,又前后倒轉地喊她“頭領”,這幫兵蛋子還真是實力至上,毫不遮掩。
正要動身前往昌平君的臥房,黎箏視線不經意地往下一瞥,一塊兒隆在地面上的黑影像是片看不清的沼澤般橫陳于地面上。
要是有什么端著茶水盤子的侍從無意路過,可能會被狠狠絆上一跤吧
不能放任對方就這樣躺下去,黎箏走上前踢了踢對方的小腿。
“起來,干活了。”
“哦。”
沉悶又委屈的應了一句,沒時間撫慰自己受傷心靈的前老大,小媳婦般地爬了起來,欲說還休地看了黎箏一眼,終是憋屈地離開了。
黎箏捂著額頭嘆了口氣,三兩下的又躥上墻壁,爬到了屋頂上。
地上人太多,不方便行動,還是屋頂空曠。
有夜色和黑衣的掩護,也不容易被發現。
經過了這么多周折,現在,她是真的要去刺殺昌平君了。
想到宴會中繁雜的人員,又想到即將要為此事背鍋的魏國,黎箏老謀深算地一挑長眉,希望刺殺不要發生什么意外事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