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黎箏也不打算立刻離開,畢竟她現在還在流血,血液會成為那些人追捕她的線索。
而要讓血液不再流出,只有讓傷口完全消失。
含了一顆治療丹藥在嘴里,她閉上眼,心中一橫,手上拼命用力,在忍不住地喊叫出來之前,將整根箭矢從手臂中拔了出來。
劇痛和狂飆而出的鮮血同時到達,仿佛是在經歷十八層地獄的折磨,黎箏嘴唇泛白,額上滿是汗水,幾乎是痛到奄奄一息的靠在門邊,卻沒有時間休息。
她不敢遲疑地咽下了嘴中的丹藥。
這是系統給予極品修復丹,效果極強,但在24小時之后,會有長達兩天的脫力期。
沒有去思考副作用,黎箏撐著墻站起身,手臂上的傷勢也肉眼可見的愈合了起來。
肌理組織重新生長的疼痛需要忍耐,被噴涌而出的鮮血整個浸濕的黑衣也需要更換。
可彎腰脫衣的檔口,追趕她的腳步與呼喊卻已經到了窗外。
心頭猛然一驚,黎箏放棄換衣服的打算,推開門跑了出去。
走出兩步,曾在帶隊刺殺前事先看過丞相府地圖的黎箏,認出了這是一處用以給貴客準備的廂房。
昌平君身負兩國宗室血脈,在秦國更是位極人臣,門庭顯赫。
而這東廂房,更是陳設布置盡皆美麗華貴。
便是其中一間最小的廂房的門口,也一左一右的擺放著兩個裝飾用的架子和花瓶。
黎箏特意倒退回來幾步,將架子和花瓶放倒,堵住門口。
這樣,便可暫且拖延一會兒后頭的人了。
回頭,是一條長長的走道。
每隔十多步就有一扇廂
房房門。
黎箏特意靠近了有門的一側,每經過一扇便走近一下,讓身上的血跡滴向門前,營造出她可能躲藏在其中的假象。
但身上沾了太多血水,不停往下滴落血跡的黑衣,終究是她暴露行蹤的馬腳。
拼著被追趕上的風險,黎箏在漫長的走道即將跑到盡頭之前,終于將黑袍脫了下來。
眼前一亮的同時,逃出生天的大門也出現眼前。
正要欣喜地露出笑容,就見一點火光,從前頭遮擋著大門的紙質屏風上穿透而過,嘈雜的聲音也傳了過來。
“有刺客快讓開別擋路我們是來抓刺客的”
竟是兵分兩路的另一伙人馬
他們拿著火把,由遠及近地靠近了大門,火紅的光點在屏風上放大,可以見得,那些人馬上就要繞過屏風,看見黎箏的存在。
仿佛是被兇獸盯上的獵物,身體在危機關頭身體不聽話地僵硬起來。
黎箏抬頭往房梁上看去,想要尋找能夠躲避的地方,可一切都像是慢鏡頭,就連她蹲下身蓄力的動作都是那么緩慢。
也不知道,還能不能趕在那些人轉過屏風之前藏到房梁上
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的一眼一萬年之間,背后的門忽然打開了。
光亮從門內透出灑落在地上,影子旁邊也出現了另一道頎長的身影。
“你”
黎箏腦袋一炸,瞬間回頭。
門內的少年愣了愣,目光落在黎箏蒙面的黑布之下那雙熟悉到心底里的眉眼。
“小、小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