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背,一件多么能夠提升男性友人之間情感的升溫利器。
熱氣氤氳的浴桶里,給對方的背脊潑上一盆溫度適宜的熱水,再用布帕摁上寬廣的肩膀大力搓拭,經過淋漓水聲的交鳴和皮膚上節奏緊促的按壓,待到兩人均是氣喘吁吁,面色潮紅了,這項友愛的運動才算結束。
這種事,向來只有關系極為親密的男性友人之間才會進行,之前好些個主動貼到蒙野身邊想要跟他拉關系套交情的人開口提了,都被眼里容不下沙子的黑皮少年無情拒絕,而現在,終于有了一個真正得到他欽佩之人出現,蒙野自是提起了這樁被壓下的事情,興致勃勃地想要嘗試一二。
被身后甩著隱形狼尾的黑皮少年雙瞳緊緊盯視,就像是在看著他心愛的骨頭一般的黎箏,則如臨大敵,頭冒虛汗地步步后退。
之前演武場上的情況調換了過來,原本氣勢逼人的黎箏反而變成了野狼少年眼中的獵物,心中強烈的危機感叫囂著要她趕快逃命,否則便要給黑皮什長叼進嘴里一口吃掉。
“我,我身上受了傷,不能碰水。”
“受傷”蒙野瞬間變了表情,他兩條英挺的墨眉豎起,俊美的面容也因為這份緊張而變得具有攻擊性。
“你傷在什么地方嚴不嚴重”他不敢相信,少年是頂著傷口跟自己對打的
對決之中,黎箏使出了那么多凌厲的攻擊,每一下動作都那么的迅猛,她居然是忍受著疼痛,依靠著意志,才能面不改色的在眾人的有色眼光下硬撐著打敗了自己
而他,空口白牙地污蔑了少年的功績不說,甚至還一而再再而三地提出無理的要求,幾乎是與逼迫無異地讓他答應跟自己“再打一回”。
蒙野倒退了兩步,面色蒼白而潰敗。
他,他究竟都做了些什么
在內心中瘋狂愧疚了一番,好半晌,蒙野才又抬起了頭,聲音低啞地道“是因為你一個人去山寨剿匪,雙拳難敵四手才受的傷嗎”
他怎么會沒有想到呢
少年一個人去解救百姓,縱使強橫無匹,可終究只有單槍匹馬,當然也是會受傷的
黎箏微微一愣,沒想到蒙野會連她如何受傷的原因都幫忙腦補好了,她心下一安的同時,順水推舟地道“是,當時我正與人交鋒,沒注意身后又趕來了新的敵手,不當心之下,中了他們一記暗槍。”
“原是如此”蒙野眼中閃過一絲心疼。
“他們的暗槍傷在你何處來了軍營之后,有沒有去奉常軍醫那邊看過”黑皮什長手指急切地伸向黎箏的衣領,心急如焚地要為她寬衣解帶,查看傷勢。
“等、等等,這里這么多人,”黎箏眼角一抽,心底抽著冷氣,目光緊追著對方距離她越來越近的手指。
來不及伸手推拒,野狼般只知直來直去的少年觸碰到了她的衣領,聽著耳邊“大家都是男人,有什么所謂”,黎箏的面色蒼白到了極點。
“完了”兩個大
字在她腦中閃現。
一只瓷白的手從橫突里伸出,抓住了黑皮什長的手腕“在下是軍中奉常,需要檢查傷勢的話,還是由在下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