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沉沉地嘆了口氣“果然還是得找個能夠聽懂秦國話的人來做翻譯才行”
一個跑得飛快的探子沖到了眾人之前,單膝下跪地高喊道“報秦軍再次與我方溝通”
再次溝通
包括城主在內的所有人眼中都出現了希望。
新的傳話,或許會是他們能夠聽懂的語句
一揮手,年邁的城主當場命令傳令者立刻將那通訊傳來。
略一拱手,小兵垂頭道“他們說,只要不xxx,就開戰”
秦軍喊出的實則仍然是那句同樣的話,但可惜的是在場的所有趙國人,都只能聽懂最后的“開戰”二字。
擺放著碗筷與茶水的桌幾被人憤怒地掀翻,長了大把胡子,穿著紅色深衣的中年男子怒漲了臉,雙眼瞪得有如銅鈴般大小地氣道“戰便戰,難道我們還怕了他們不成嗎”
瞥了那沉不住氣的怒容一眼,城主的手指來回轉了轉手中捏著的青銅樽“也是,秦軍恐怕還不知曉我們趙國已經跟魏國聯手的事吧正好,趁著他們還沒獲得情報之前,一舉將他們擊潰于此回頭,我等還能向大王討要些功勞。”
如此天真地想著,
趙魏兩國迎來了,有史以來,最大的滑鐵盧。
在秦軍強勢的進攻之下,別說將他們擊潰于此,就連想要守住自己背后的城池,都是十足的困難。
而對面的秦軍,更是難以想象,超出預料的強大,即便沒有采用任何作戰方針,僅僅憑借著自身高超的戰事素質和心中跟從的統帥被人奪走的怒氣,秦國的鐵蹄便不由分說地將趙魏兩國的聯軍碾壓橫掃了過去。
曲線流暢的肌肉鼓動著架起的彎弓,箭矢所指的方向,正是趙魏兩國軍隊中來回奔跑傳令的將領,鷹隼般銳利的眼死死的瞄準對方的身影,如同黎箏附身般,將其一擊斃命。
同樣的場景也在沙場的其他地方出現,古銅色肌膚的戰士長滿老繭的手揚起的刀劍毫不留情地刺向了敵方首領的致命部位,一捧血色從對方的身上涌出來,瞬息間便染紅了他身上的衣角。
“如何殺死一只獵物”
黎箏的手在輿圖上指指畫畫著“拔去它尖銳的爪牙,拔下它堅硬的皮毛,最后,連其開展視野的雙眼也一并剝奪,如此,它便屬于我們了。”
“如此,安國便要屬于我們了”
“秦國必勝”
“大秦必勝”xn
澎湃的信念在吼叫聲中擰成了一條堅固不摧的繩索,死死地捆縛在了趙魏兩軍的身上,限制住了他們的手腳,令其不得動彈,不得反抗,不得勝利。
黎箏重新趴伏了下來,胸腔中的心跳也漸漸地平復下來。
“要、要敗了。”
破碎的話語從少年的口中落出,他松開了按著黎箏肩膀的手,也松開了捂著她嘴巴的另一只,那失魂落魄的樣子,不復先前見面時,一個人用迷藥藥倒了所有秦軍將士時地志滿意得,就連發色都黯淡了下來,整個人一副恍恍惚惚的樣子。
黎箏抿了抿唇,沒有說什么安慰的話。
這到底是戰場,有嬴就有輸,有人高興就有人悲傷,站在勝利者的陣營里,如果說點什么慰藉的話語,反而跟落淚的鱷魚一樣虛偽。
靜默了半晌,她突兀地道出一句話來“馬鐙,是馬鐙,你看見秦軍腳下踩著的那塊晃蕩的東西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