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當啷”一聲,竹箭不偏不倚,正入銅壺之中,原本的催促聲、喝倒彩聲隨之一滯。
有人難以置信道“是運氣吧”
而接下來,她便沒再怎么猶豫,接連擲出數箭,竟都穩穩當當地進了銅壺。
四下議論聲越來越小,等到她手中只剩最后一支箭,更是不約而同地安靜下來。原本不以為意的攤主瞪圓了眼,咬著牙,祈禱這一箭最好落空。
竹箭破空,在無數目光的注視之下,落入細小的壺耳。
攤主面無血色,眾人有羨慕嫉妒的,也有撫掌贊嘆的,甚至還有人應景吹口哨的。
容錦揉著手腕,一時也被這氣氛感染,笑得眉眼彎彎。
她投之前并沒十足把握,能夠全中,其實有運氣使然的因素,好運眷顧也是件值得開懷的事。
見愁眉苦臉的攤主不情不愿地捧著那對泥人過來,容錦莞爾道“給我一個就夠了。”
廟市還有兩日,若她今夜就把頭彩拿走,后面的生意就不大好做了。這泥人就算拆開,可畢竟是祁大師的手筆,也能鎮鎮場子。
攤主回過神,忙不迭地道謝。
只不過他這欣喜還沒持續片刻,另一邊,竟又有人投了全中貫耳。
圍觀之人算是看足了熱鬧,紛紛起哄,攤主的心情可謂是天上地下,剛拿回來的泥人還沒熱乎,就又轉頭送了出去。
容錦本來已經打算離開,聽到動靜,好奇地回頭看了眼。
那是位身著青衫的公子,長身玉立,掌心托著另一只泥人,竟也正向著她這邊看來。只是他臉上戴了張廟市賣的辟邪面具,遮了半張臉,嘴角噙著溫和的笑意。
容錦客氣地微微頷首,轉身時的余光瞥見他腰間懸著的那塊青玉,霎時一愣。
商陸注意到她的反常,疑惑道“怎么了”
“我”容錦語無倫次,反應過來后想要去尋那人的蹤跡,可不過眨眼的功夫,那青衣身影已經沒入長街來來往往的人流中。
她想要快步追上,卻聽有人喚了聲“錦錦”。
容錦又是一僵。
這聲音她絕不會記岔,可窮盡想象,她也想不出來沈裕口中吐出這兩個字的情形。
她停下腳步,心中想要循著那青衣身影,可卻還是沒敢置之不理,僵硬地回頭看。
確實是沈裕。
他身旁還另有一位紫袍公子,再旁邊,則是曾有過一面之緣的明安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