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內侍總管封禧親自為他倒了滿滿一盞,皇恩浩蕩,自然沒有推拒的理由。
沈裕平日如涼玉一般的身體透著不尋常的熱度,聲音低啞,貼近后能清晰地覺察到胸腔之中劇烈的心跳。
被壓在床榻上,鬢發散亂,束得整整齊齊的衣裙被扯開時,容錦才意識到他面上的鎮定是勉強裝出來的。
腰間的錦囊甩出了床帳,無聲無息地落在光可鑒人的地板上。
容錦的目光循著看去,可才偏了偏頭,就被沈裕扣著下頜轉了回去,她嘗到了唇齒間那仿佛帶著些許腥膻的血氣。
她有些喘不過來氣,試圖掙扎,卻無濟于事。
沈裕強硬地要了一回,緩過來些,見她眼都紅了,也知道自己方才太過粗暴。
容錦只當他是被鹿血酒勾起毒,火上澆油,但他心中清楚,并不全然是這個緣由。
稍一猶豫,沈裕搭在她腰上的手緩緩下移,依著少時看過的雜書留下的零星記憶,試圖安撫她。
他生了雙極好看的手,修長有力,骨節分明,指尖有著自少時練武留下的一層薄繭。
容錦看過他提筆,行云流水般寫下鐵畫銀鉤般蒼勁的字跡;也見過他漫不經心地端著茶盞,指節微曲,是極好看的弧度。
這樣一雙手,其實是適合撫琴的,輕攏慢捻。
而眼下,她成了那張琴。
唇邊溢出的喘息,她自己都有些聽不下去,臉紅得要命。
隨著殿外腳步聲響起,沈裕用另一只手,掩住了她的唇。
“公子。”
沙啞的聲音響起,沒來由得叫人想起臘月的堅冰,分外冷硬。
容錦顧不得什么忌諱,難以置信地瞪著沈
裕。
沈裕平靜開口“江寒巖被告與翊王往來過密,結黨營私,圣旨已下,我保不住他。”
“是我的消息晚了,”那人仿佛嘆了口氣,又好似沒有,波瀾不驚道,“您吩咐的事,已經安排妥當。”
說完,便退出殿外,悄無聲息地離開了。
容錦聽得云里霧里,腦子仿佛一團漿糊,整個人又如繃緊的弦,稍稍用力,便斷了。
沈裕收回手,在她緩過來前,又低頭含住了她的唇。
一夜凌亂。
容錦第二日醒來時腰軟腿也軟,想起昨夜便覺著呼吸艱難,一度沒法多看沈裕的手,總會浮現些不合時宜的情形。
她縮在后殿,逗著商陸撿回來那只小狐貍玩。
直到秋獵臨近尾聲,晴朗了數日的天陰云密布。
圣上原本定了游湖泛舟,見此,索性帶著美人到甘泉殿聽曲,眾人也大都閉門不出。
沈裕卻沒改主意。
來行宮的路上,容錦曾在商陸的指引下看過那處蘆葦蕩,雖意動,但并沒多想。
沒料到竟趕上沈裕有出游的閑心。
“要落雨了,”容錦想了想雨后的湖光山色,感慨道,“真好。”
沈裕含笑“是很好。”
他聲音也透著笑意,仿佛心情大好。
容錦覺著稀奇,多看了眼,忽而發覺沈裕手上不知何時多了漆黑的犀角扳指,看起來已經有些年頭。
她眼皮一跳,心頭浮起莫名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