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錦有些遲鈍,意識到并非自己的錯覺后,輕輕挑起竹簾“公子有什么吩咐”
沈裕未答,向她勾了勾手。
容錦心下嘆了口氣,扶著船艙站起身。
她小腿泛酸,因姿勢的緣故也有點麻,緩慢地挪了幾步,在沈裕身旁跪坐著。
槳聲已經停了許久,畫舫在湖心停駐,只剩下淅淅瀝瀝的雨聲。
容錦無聲地與沈裕對視片刻,后知后覺地從他那雙微微上挑的鳳眼中看出些別樣的情緒,下意識地想要退后,卻被他扣住了手腕。
沈裕的聲音愈發低啞“不準躲。”
容錦已不是少不經事的小姑娘,余光掃到沈裕身體的反應,確準了他的意思后,霎時僵在了那里。
溫熱的呼吸灑在頸側,垂下的長發相互交纏。
容錦的腰抵在桌角,倒抽了涼氣,隨即清醒起來,仰頭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抬手抵在了沈裕肩上。
“不”她看出沈裕的不對勁,放軟了語氣,低低地哀求道,“還有人在。”
就算不提畫舫外還有旁人,如今她身上,也沒有藥了。
她擔不起萬一的后果。
沈裕的手指從她散開的長發間穿過,稍稍停頓,話音里帶著些笑意“那你想個法子。”
容錦動了動唇。
她想說,明明前幾天才發作過,今日壓根用不著解毒,可對著沈裕那映著燭火泛紅的眼底,卻什么都說不出來。
沈裕的情緒不大對,像是嘗了血腥的獸。
容錦覺察到了他殺秦瞻后那點些微的雀躍,并不敢在這種時候忤逆,最后只能認命,垂下手去解衣帶。
在黎王府那會兒,她被強迫著學了不少伺候人的手段,如今倒是能用上。
沈裕摩挲著她的脊骨,似是安撫。
容錦閉了眼,依舊能清晰地嗅到他懷中淺淡的奇楠香,耳側低沉的喘息更是叫她臉都快要紅透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終于打發了沈裕。
她如釋重負地松了口氣,想要退開,依舊被攬了腰。
沈裕下頜抵在她肩上,低聲道“抱會兒。”
容錦便沒動彈,亦抵在他肩上。
如交頸的鳥,透過海棠花窗,看天光乍破。
秦瞻失蹤的消息并沒立時傳開。
他昨夜先是陪著圣上在甘泉宮聽曲,隨后攜著近來新得的愛妾去了溫泉湯池,還要了助興的美酒。
伺候的宮人一見這架勢,心知肚明地避開,誰都沒敢上前去打擾。
畢竟主子的事,哪輪得到他們多問。
秦瞻近身伺候的小廝送了酒后被遣開,一早雖沒等著自家主子,但因從前也有過這樣的事,又是在行宮之中,想著總出不了什么大事,起初并沒十分放在
心上。
四處問了,依舊遍尋不著,這才漸漸慌了起來。
但依舊沒敢立時上報,只叫人悄悄地幫著找。
午后清和侯夫人問起,得知世子與那愛妾不見蹤跡,勃然大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