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平衍頷首道太傅看來,誰堪擔此重任”
“此人該有治理之能,調配賑災、安置流民;也該有雷霆手段,才能鎮壓那些逆賊”周太傅看著地上尚未收拾干凈的墨跡,嘆道,“這樣的人,滿朝上下又有幾位呢”
若是從一開始就遣了靠譜的人赴江南,而非尸位素餐的秦知彥,也不至于一步錯步步錯,釀成現在的惡果。
到如今,能收拾這爛攤子的人確實寥寥無幾。
沈裕在官署留宿三日,不知是蕭平衍終于氣消了,還是怕他真有個好歹,特地令太醫署來為他診治。
荀老爺子從前對他的病再了解不過,這回診脈,卻是一頭霧水。
沈裕并沒透漏蠱蟲,若無其事地蓋了衣袖,言簡意賅道“試了些旁的法子。”
傍晚時分,沈裕倒掉了太醫署送來的藥,回了別院。
容錦穿了件料子極柔順的中衣,披了件寬大的外衫,在窗邊翻看著棋譜。
如云般的鬢發松松綰起,并未佩戴任何釵環首飾。
沈裕隔窗望見,心中一動,只覺著那枝開得正好的瑤臺玉鳳若是簪在她發上,應當是極相稱的。
聽見動靜后,容錦懶懶地望了眼。
她身上的傷還沒好,別院也不缺一個伺候的,便沒動彈。
沈裕卻并沒回房,而是向她這邊走來。
容錦翻了一頁,疑惑道“公子有何吩咐”
沈裕還是頭回到她這里來,視線掃過房中的陳設,落在她脖頸上“你的傷如何”
“還好,”容錦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青漪姐說沒什么大的妨礙,修養月余,也就好了。”
可沈裕依舊沒離開。
容錦怔了片刻,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
她與沈裕沉沉的目光對視片刻,合上棋譜,輕聲道“我背上的傷還未好,不能躺”
因而只能換了姿勢。
只是她本就沒什么力氣,如此一來便如鈍刀子磨肉,于兩人而言都分外折磨。
沈裕也說不出什么不好的,只能哄著、慢慢催著。
黑發如瀑散在身后,額上有細汗滲出,打濕了眼睫。
容錦垂著眼看他,朦朦朧朧。
沈裕見她這般情態,扶在她腰上的手微微收緊,鬼使神差地問了句“容錦,我是誰”
容錦被這句給問懵了,不明所以地看著他,一時沒說上話。
沈裕沉默片刻,不依不饒道“知道我的字嗎”
容錦咬著指節,搖了搖頭。
“行止,”沈裕繞著縷她的頭發,貼近了些催促道,“叫我。”
容錦從沒當面叫過他的名,更別說更為親近的字。
起初并不適應,但到最后還是被他半脅迫半哄著,一聲聲地叫,行止,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