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聽說這種事情是藏不住的,就算嘴巴上不說,也會在其他地方顯露出來。
這可怎么辦。
詹正青背對著儕黎躺著,他這張床是單人床,睡下兩個人雖然不至于擁擠,但想要寬松肯定是不可能了。
他極力避免著觸碰到儕黎,整
個人已經貼到了床沿上,兩人中間有明顯的間隔,可即便如此,他還是感覺身后儕黎的氣息那樣鮮明,讓他后背一陣陣的發麻,完全沒有辦法忽視。
黑暗的寂靜中,他的心跳震耳欲聾,甚至怕儕黎會聽見。
不知過了多久,詹正青忽然一頓,接著悄無聲息的翻身坐起。
房間里只在門邊亮著一盞小小的燈,房門開著,門外一片漆黑,像是連接著某個未知的深淵。
詹正青面無表情地看著門口的方向,那種熾熱的感情從他的胸口消失了,此刻只剩下冷漠。
他的眼神銳利,站起身后暗自活動了一下身上的關節,做好了迎戰的準備。
他的五感一向出色,在這種寂靜的環境中更是如此,就在剛才,除了儕黎的呼吸聲以外,他捕捉到了屋子里的另外一種聲響。
非常的輕微,似乎是不想驚動房間里的人,可盡管如此也還是被他聽見了。
小偷嗎
詹正青想著。
只能說真是不湊巧,那么多戶人家,這小偷居然選了他家,可跟自投羅網沒什么兩樣。
那人似乎在朝這邊靠近,而詹正青正在思考自己待會兒該用什么樣的姿勢制服對方。
就算對方手里拿著武器,而他手無寸鐵,這也只是一瞬間就能解決的事情。
讓他陷入思索的是,該如何堵住這人的嘴,免得發出些噪音,把儕黎給吵醒了。
說實話,他不覺得自己現在能掌控好動作的力道,本來他就不是會手下留情的人,現在更是帶了幾分被打擾了的怒氣,感覺還是直接把人打暈算了。
詹正青屏氣凝神,等著對方慢慢走近,就在那人靠近露面的瞬間猛地出手,可接下來的結果卻并未如他所想一般發展。
他的神情里帶上了幾分錯愣,下一刻,直直的對上了一雙白色的,如琉璃般剔透的眼睛。
儕黎是被鬧鐘叫醒的。
他起來后往身側望去,果然沒看見詹正青的身影,那被子疊得整整齊齊,被鋪上連一絲褶皺也無。
他花了幾分鐘醒神,隨后有些意外的問一號“昨晚白哥居然沒來”
一號“來了
。”
“噢這樣什么來了”儕黎一驚,“那你為什么不叫醒我”
“不知道。”
“啊”
“叫不了,”一號說,“我被我沒法叫。”
“什么意思,你說清楚。”
儕黎追問道,可連問好幾句都沒有在得到一號的回復。
他感覺一號好像有哪里怪怪的,但又說不上來。
儕黎走出客廳后,被眼前的景象嚇了一跳。
只見原本收拾得井井有條的客廳此時一片狼藉,詹正青的屋子本來就是簡約風的,現在就連僅有的那幾件家具都壞得徹底,簡直猶如臺風過境之后的廢墟。
結合一號說昨晚晚上白哥來過,那就一定是跟詹正青碰上了,而且還打起來了,打得不輕。
這那詹正青人沒事吧
都激烈到這種程度了,他怎么還能睡得那么死,一點察覺都沒有的
所以一號說“沒法叫”到底是為什么
他有點慌,剛要去找詹正青的下落,剛要往門外跑,迎面便撞上了剛好從外頭回來的詹正青,男人手上甚至還提著用小袋子裝著的早餐。
儕黎見詹正青沒有缺胳膊少腿的,不由得松了口氣,趕忙問道“你、你去哪了家里這是怎么回事”
詹正青提著袋子的手指不由自主的蜷了一下,哪怕知道儕黎大概沒有那個意思,可聽見他說“家里”,就好像他把這當成了他們兩個的家一樣,讓他有些雀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