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鈺的聲音柔柔的,在那頭說自己沒事,那天是他看錯了,問他怎么還不回家。
趙向明很是驚訝,回家之后發現一切如常,便如溫鈺所說,覺得之前是自己看錯了,安心下來。
溫鈺在家里活動的時候也戴著帽子。
她說是之前砸出來的傷口太嚇人了,要遮一下。
趙向明假言假意地安慰幾句,得到溫鈺的一笑,過幾天之后,又一次原形畢露。
溫鈺被他拳打腳踢,以前還會護著頭躲閃,不知為何,這次居然毫不躲避,她的眼睛里盈滿了淚光,沒有還手,也沒有哭,最后居然摸著傷口笑了出來。
趙向明覺得這笑瘆人得很,又狠狠地踢了兩腳才走,后來想著,這女人不會是瘋了吧。
“后來啊,他就瘋了。”
溫鈺說。
“嗯,我明天早上還要繼續去看望他呢。”
“是嗎,那你可要好好照顧他。”溫書蘭道,“對了,把我上次買的那些東西也帶上吧,可能他用得上。”
“不用了,媽媽,不用給他,”溫鈺說,“哪里用得著呀,再帶過去,他晚上該睡不著了。”
她用的是撒嬌的語氣,而溫書蘭聽完后也笑了起來。
此時溫鈺已經起了床,她身上穿著一條白裙子,跟他們一起坐在客廳里,就像是完全沒有哪里不對一樣,跟溫書蘭說完話后,又言笑晏晏地看著他們。
儕黎一時不知道該怎么開口。
一個裝睡的人,是永遠也叫不醒的。
詹正青面色如常,面對著駭人詭異的場景,他沒有一絲驚懼。
他的手搭在桌子上,等她們兩個人的獨角戲演完了,指尖敲了敲桌面,直接問道“你是想要殺了趙向明嗎”
案子的真相已經很明了了。
溫鈺早已死去,現在,包括之前,他們見到的溫鈺,全都是操縱著溫鈺尸體的溫書蘭。
女兒被趙向明殺害,溫書蘭便要向他復仇,直接殺死反而是一種解脫,她要慢慢折磨對方,讓對方活在恐懼的漫漫長夜里,看不見盡頭。
至于在酒店大堂里死相凄慘的趙勝
“在趙向明的病好之前,他不會有事的。”溫
鈺說,“啊,你們是想問趙勝是嗎”
“他欺負我。”
溫鈺的話音才落,溫書蘭的聲音便緊接著響起“可惜的是,我沒有殺他。”
“老天爺難道做了一件好事,”她微笑著,“那個男人,自己猝死了。”
與人渣一路的同樣是人渣,只能說他死得太簡單令她惋惜。
趙勝的尸體被她操縱了好些天,然后選了個良辰吉日,讓他徹底爛在了世人眼前。
他們要如何給溫書蘭定罪呢
從頭到尾她都沒有殺過人,她只是個可憐的,失去了心愛女兒的母親。
所以嚴向榮才說,就算追過來,得知了真相,也是沒有意義的。
他們沒有辦法給溫書蘭定罪,何況像是溫家這樣的存在,本身就不能暴露在大眾面前。
“溫鈺”行走自如,沒人會覺得她死了。
溫書蘭讓女兒“活”了下去,儕黎看著她,在知道這些事情之后,同樣做不到譬如讓“溫鈺”早日入土為安之類的勸說。
他有點進退維谷,下意識的看向詹正青,想看詹正青接下來的動作。
怎料詹正青似乎是思索了一會兒,接著再次語出驚人。
“你認識溫慈嗎”
溫書蘭的動作明顯一頓,她低著頭,表情看不太真切,隨后她與詹正青對視,道“認識。”
“他是你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