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毒應該不,你確實已經死了。”他說。
詹正青“是,我已經死了,站在這里的不過是由執念而生的亡靈。”
他面無表情,右手向下一甩,手里便出現了一把鋒利的折疊刀。
溫慈的表情沒有太大的變化,他看著詹正青,半響,他垂眸道“是這樣啊。”
“以前從未發生過這種事,沒想到,這么說的話,那個議題果然擁有很大的研究價值。”
“人是由記憶構成的,你反過來把我吞噬掉了。”
原本分出去的一部分意識,在獲得詹正青的記憶時,混淆了自己的存在,于是情況變成了詹正青不僅活了過來,還擁有了溫慈這方的記憶。
可事實是,詹正青已經死了。
現在更像是溫慈,跟他以為自己是詹正青的第二人格。
“詹正青”對溫慈有敵意,溫慈雖然無法操縱對方,但他們卻是單方面共生的關系,“詹正青”如何,對溫慈沒有影響,若是溫慈死了,“詹正青”便一定會跟著死去。
儕黎一時理解不了這么大的信息量,他聽著他們的對話聽得云里霧里的,隱約察覺到了什么,又不太明晰。
雖然發生這種事情有點出人意料,但溫慈并沒有把詹正青放在眼里,畢竟他才是主人。
嗯等一下,現在詹正青本質上來說還是他,所以原來的計劃繼續進行的話,好像也是一個道理
他這么想著,隨后又覺得還是算了。
因為詹正青會跟他對著干,他們沒有辦法好好相處。
就跟壞死的肢體需要切除一樣,除掉他才是最好的選擇。
詹正青知道儕黎很疑惑,可他只是深深的看了儕黎一眼,便又收回了視線,將目光重新落回溫慈的身上。
他沒有解釋的時間了。
奇怪的是,他明明手里拿著武器,也擺好了架勢,卻沒有立刻展開攻擊,而是問了一句“你知道何家嗎”
這個問題放在這個場合有些突兀,溫慈頓了一下,像是反應了一會兒,才道“何家”
他思索著,不緊不慢地說“好像聽說過,又好像沒聽說過。”
實際上,無論他的回答是什么,對詹正青來說都無所謂。
他說“是嗎。”
“那這樣的話,你也不過是井底之蛙罷了。”
嗯
溫慈遲鈍的想了想,這個人是在罵他嗎
怎么說呢,其實他并不感到生氣,就算被罵了,他也升不起對應的情緒。
倒是種挺新奇的體驗,因為在溫家,沒有人敢罵他。
何家何家
他確實好像在哪里聽到過。
數百年前,在人們還被愚昧蒙住雙眼,仰仗神佛,敬畏仙魔的時候,何家跟溫家,以及其他許多世家一樣,掌握著各式各樣不為人知的力量,借此謀取財權。
與那些他已經毫無印象的世家不同,何家貌似還留下了那么一點將消又未散的影子,他隱約記起,何家好像操持的是巫蠱之術,在術士的作用方面,與溫家還有些相似。
詹正青為何突然提起這個
難不成他是何家的傳人嗎
溫慈看著詹正青,內心毫無波瀾地想。
直到他看見男人手指一翻,將那把折疊刀倒轉,然后在下一個瞬間猛地刺進了自己的心口。
這讓溫慈的眼睛微微瞪大,他有點疑惑,張了張口,還沒來得及說話,心口驟生的劇痛便化作鮮血,從他的口中涌出。
而詹正青在那邊,對溫慈扯出一個帶著嘲意的,同樣遍布血色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