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追問道。
日珩笑道“啊,儕黎很想知道嗎”
“那我帶你出去看木偶人吧”
月琉一把將儕黎抱起,跟日珩一起走了出去。
自從他們來了阮城基地,儕黎便跟他們住在了一起。
蟲族是天生的建筑好手,早就挖出了另外一個地下城,以一種套娃的結構,將巢穴建在了更深的地底。
它們甚至模仿人類的裝修風格,除了沒有阮城基地藍天白云的穹頂,其他都做得大差不差。
而它們盡心盡力,在天花板上用顏料將藍天白云給畫了出來,只是蟲族實在沒有繪畫方面的天賦技能點,因而畫出來的成果歪歪扭扭,像是幼兒園孩子的畫作,不過儕黎意外地還挺喜歡。
這個巢穴四通八達,他感覺比之前朱彥的蛛巢還要復雜,認真記了兩眼就暈了,索性不看。
不知到底走的哪條路,日珩跟月琉帶著他出來后,他只感覺自己一回神,便已經站在了白樓前。
白樓附近居然有蟲族把守著,因為有許多人類在知道“藥丸”的真相后,都又驚又怒,想要找這些領導討要說法。
人們怒發沖冠,卻發現
白樓被蟲族保護了起來,他們根本沒有辦法靠近。
于是在他們眼里的背叛者,跟蟲族勾結的罪人成了這些領導,因為“藥丸”的存在,還覺得這些領導與機械也有不可告人的交易。
但機械一般沒有理智,見人就殺,會跟人達成交易本就是天方夜譚。
不過人們依舊只需要一個宣泄口,根本不會去進行細節的推敲。
日珩跟月琉帶儕黎進白樓看木偶人,仿佛那是在給他展示什么新的玩具。
儕黎進去后,在里面看見了一張長長的會議桌。
會議桌的一邊坐著五六個人,全部都是西裝革履的男性,看著四五十歲左右。
他一出現,他們全部都扭過頭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向他。
這畫面非常驚悚。
這些人轉頭的角度跟速度,乃至于臉上的表情都是一致的,讓儕黎錯以為自己看見了一群仿真機器人。
可他們的確都是人。
有呼吸,有心跳,有正常的機能反應。
日珩說他們成了木偶,又是確鑿的事實。
儕黎一眼便能看出他們身上濃重的違和感。
都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通過眼睛便能分辨出一個人內心的情緒。
如今這些人的眼中分明滿是驚恐與乞求,可無論是臉上的表情還是肢體,全部都跟他們的眼神存在著嚴重的脫節。
儕黎“”
他算是知道月琉口中的“快要爛掉”是什么意思了。
他之前聽說過有“漸凍癥”,同樣是變得不能動彈,可這比“漸凍癥”要可怕多了。
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軀體被操縱,卻什么都不能做,被動地感受外界,內心再焦躁絕望也無能為力。
身體狀態可以調整成健康,精神則會逐漸崩潰,變成活死人。
“儕黎。”
坐在最中間的男人喚了他一聲。
“儕黎,你怎么跟這些蟲族在一起”
那男人問。
如果不看那雙眼睛的話,他說話的聲調跟笑容看起來都很正常。
但是,太標準了,反而有異。
儕黎覺得他說話的語氣跟態度都有種說不出的奇怪,剛要開口時,卻忽地一悚。
那些眼睛里依舊滿是痛苦,可直覺告訴他有什么東西正透過這些眼睛,凝視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