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去求求儕黎的話,他會答應自己嗎
他的知識足以支撐他不會讓儕黎有絲毫不好的感受,特殊的身體構造還能做出儕黎喜歡的改變,會吐出最柔軟的絲,編織出最舒適的巢
朱彥為自己想象中的畫面感到心跳加快,腦海中儕黎啜泣的臉是那樣生動鮮明,仿佛他曾經看見過。
半響,隔壁的聲響停止了,門開了又關,顯然是那對伴侶解決完事情,離開了。
在他以為后半夜就會這么寂靜下去的時候,窗戶下方的巷子里也傳來了不小的動靜。
朱彥沒有再忍受。
底下這幫約架的異人顯然不知收斂,叫罵跟廝打的聲音非常刺耳。
他的手從床邊垂下,開始往下溢血,凝聚成的一灘血泊里爬出來幾只銀色的蜘蛛,悄無聲息地爬出窗戶,順著外墻,落在了外面的地上。
沒有任何人發現它們,它們隱藏在夜色的黑暗里,帶著必死的殺機。
儕黎沒有發現的是,在城市里面,幾乎見不到真正的昆蟲。
在這失落大陸上,只有一個地方存在蜘蛛,那就是墳場。
蜘蛛是死亡的使者,他們本沒有機會親眼看見它,因為在他們落入墳場的時候就已失去生機,如今見到了,卻沒有任何反應的時間。
毒素侵入身體的時候,有選擇性的,最先腐蝕的是發聲部位。
保留了器官的,就先毒啞,改造成機械發聲器的,就把大腦或者核心先殺死。
一場屠戮盛大地開始,安靜地結束,只留下一地的尸體。
全都非常完整,或許有誰游蕩過來,對尸體拆拆撿撿,能幸運地換到不少錢。
蜘蛛干完活就迫不及待地要回去,走到一半又突然頓住,極為人性化地回頭。
“果然被發現了啊。”
老人有些無奈地從陰影處走出來,話語中并無多少意外。
他坦蕩地看著蜘蛛,說“別誤會,我對你的主人沒有惡意。”
這話里的“主人”,指的不是朱彥,而是儕黎。
蜘蛛在原地停了一會兒,隨后迅速爬上窗臺,翻了進去。
達
爾西看著那扇透著微光的窗戶一會兒,嘆了口氣。
他看著這一地的尸體,神情平靜,打開隨身帶著的布袋,就開始往里裝。
詭異的事情發生了。
達爾西的布袋雖然看著不小,但也絕對說不上大,按理說裝下一具尸體都應該相當勉強,如今卻被他一具一具地,不停地往里放,而布袋的大小完全沒有變化。
他拖動那些看起來沉重無比的尸體,像是毫不費力,很快箱子里便恢復如初,仿佛什么都沒有發生過。
而達爾西拎著那個袋子,腳步輕健地往外走。
他重新返回了旅館,回了自己的房間。
朱彥不在乎達爾西做了什么,只要不發出太大的,有可能影響到儕黎睡眠的聲響,他根本不會去理會。
幾只蜘蛛回來后,停在了他的手背上,隨后重新化成血液,融進了他的皮膚。
四周總算是重新恢復了寂靜,他很滿意,重新窩回原來的位置,舍不得合上眼睛,就這么眼神癡迷地看著儕黎,大有要這么看到儕黎睡醒的意思。
下一刻,朱彥頓了一下。
他抬起眸子,臉上原本柔和的神色消失,面無表情地看向了某處。
不是在看具體的某個點,而是他在這個方向上,感應到了什么東西。
比他至今為止遇到的所有異人,都要令他在意。
不是感覺到危險,而是
他有些疑惑,這是種什么樣的感覺
而在房間里的達爾西似乎也有所感應,抬頭看向了同一個方向。
在距離他們大約半個城區的地方,街道上,有一個男人正緩慢地走著。
那個男人的膚色極白,月光落在他的身上,讓他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在發光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