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致難以啟齒,羞得眼睛都染上水光,好一個傻子。
等蔣東升回來,他一定好好跟他說道說道,蔣東升那個傻子竟然還瞞著自己,實話實話不行嘛,他又不是非不同意
就總得等等吧,好歹等他真的接受了蔣東升才能做那種事吧。
沈致在炕上坐著,屋門被敲響了,沈致讓人進來。
祁溫言一進屋子,就不停打量,視線落在沈致身下的大炕上。
十幾年以后這炕都是土了吧唧的老古董了,沒人用了,他們西屋睡的床比這東屋的炕高級多了,雖然蔣家給他的彩禮沒有給沈致的多
,這家具倒是好了不少。
祁溫言升起一股子優越感。
祁溫言眼睛轉悠炕角的畫板上,提出自己的請求,“小致,我想給我釀的酒弄個包裝,想借你的顏料畫張畫。”
“我可以給錢的”,祁溫言雖然這樣說,他心里是不愿給的,一張紙又費不了多少錢。
沈致要真那么小氣,他不介意花點小錢。
沈致望著窗戶外,樹枝瘋狂搖擺,飛沙走石噼里啪啦擊打著窗戶,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架勢,讓沈致想起落水的恐慌。
蔣東升不是個不能自理的傻子,會游泳,下雨也知道往家跑,按理說,沈致不該擔心他,沈致心依舊快要跳出嗓子眼。
總感覺有事發生。
“你拿走吧”,沈致實在沒心情應付祁溫言。
祁溫言沒客氣,直接把顏料盒抱走了。
沈致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晚上了,外面的雨水把院子的土都沖出溝壑,站在門口往外看,兩三米外都看不清了。
穿堂風吹得沈致瑟瑟發抖,教書的蔣年冒著雨水都回來了,可蔣東升到現在都沒見到人影。
總不能還在地里吧,下午已經開始下午了,到現在怎么著也該回來了。
沈致有點著急,李翠娟也擔心。
“娘,我去找找大哥”,蔣年穿上蓑衣對李翠娟道。
李翠娟沒理由攔著,“地里沒人就趕快回了,興許你哥去哪兒躲雨去了。”
蔣年點點頭,走進雨里,一會兒就消失不見。
李翠娟拍著大腿后悔,“給老大送中飯的時候,俺看著天氣不好,當時就應該把他喊回來的。”
沈致攙扶著李翠娟,“娘,你回去吧,這里我等著就行。”
李翠娟不愿意,沈致好說歹說才把人哄回去。
沈致坐在臺階上,雨水浸染了褲腿,小腿冰涼到失去知覺,沈致沒有動,一直在那兒等著等到了深夜。
大雨里兀地出現個身影,沈致眼睛一亮,猛地站起來,發麻的腿腳險些摔倒,卻被人穩穩扶住。
沈致抬頭去看,對上那人文雅的臉,掙脫了手,“沒找到他”
蔣年擔憂地看著沈致,搖搖頭。
沈致心里竄出來一股怒氣,蔣東升這傻子到底干什么去了,下雨也不知道回家么,傻透了的傻子,世界上怎么會有這么傻的人。
能把人活活氣死,干脆死在外面好了。
沈致氣得難受,不好再麻煩蔣年,“你去睡吧,我再等會兒他。”
蔣年垂眸看向自己空落落的手,感覺心也空蕩起來,他哥是個傻子,沈致怎么對一個傻子這么上心,沈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