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朗深夜才回來,鄭青正在等著他。
“書房里沒有”,鄭青憂愁道“太子能把它放在哪里呢”
鄭青想不通,小小的賬簿不放在書房還能放在哪里,太子眼盲的事眾所周知,又不能時時查看,太子總不會放在枕邊吧
蕭朗任由鄭青獨自焦灼,自顧自地給自己倒了杯水。
鄭青轉頭詢問事不關己的蕭朗,“昨夜,你沒露餡吧”
蕭朗喝水的動作頓了頓,含糊道“也許。”
鄭青對蕭朗的回答不大滿意,繼而問道“你知道太子將刁杰史投入大牢了么”
蕭朗點頭。
鄭青嘆了口氣,蕭朗被皇帝用護衛太子的名義奪權,蕭家困頓,別說是救刁杰史,怕是自身都難保。
刁杰史雖說是刁祿的兒子,可是一點刁祿殺伐果斷的氣概都沒學到,整日里搞些文縐縐的詩詞,肚子里盛不了二兩香油。
為范伯營奔走相告,結果把自己弄進監牢,就憑他那身輕骨,不消幾日便磋磨得干凈。
太子殿下果真心狠手辣,連遺孤都忍受不了,長此以往莫說因眼盲被廢,民心漸失,言官聯合上奏罷黜太子也是有的。
鄭青不知太子如何是想,也無從揣摩,他唯一可以依靠的主家就是蕭朗。
“將軍,依我之見,咱們不如討好太子,請他高抬貴手,興許能夠救回刁杰史”,鄭青覷著蕭朗的臉色試探商量道。
范伯營被滅門,蕭家軍對他恨之入骨,鄭青忐忑等著蕭朗的回答,他不確定蕭朗是否會同意。
蕭家遭到皇帝忌憚,蕭朗被指派給即將被廢太子當護衛,目的就是看哪個皇子對蕭朗起爭奪之心,皇帝心機非同一般。
鄭青為蕭家賣命,自當為蕭朗考慮,為今之計就是討好廢太子,不會惹皇帝猜忌,也不會卷入皇子奪位之爭,或許有一線生機。
蕭朗對鄭青的提議沒有意見,只是蕭朗墨眉微蹙,遲疑道“如何討好”
他本想著,若是刁杰史救不出,那便等問斬時劫獄,但恐怕會暴露他私養的軍隊,在朝中露面后以后怕難以保全。
現下鄭青有合適的法子,或許可以參考。
鄭青見蕭朗鄭重詢問,心虛地咳嗽兩下才開口“就那么討好唄。”
“這樣,今天晚上你還代我去,探聽一下太子的喜好”,鄭青鄭重其事道“萬一太子治好眼疾,那他就是未來我們的君主,就算他被廢,反正現在刁杰史的命也在他手里,總是不虧的。”
“他并不喜歡我”,蕭朗回想起在酒樓時太子厭惡的神情,頭狼是有心腹的,而自己并不是太子殿下想要的心腹。
鄭青撫掌,孜孜不倦地勸說道“所以,我們才要去討好太子。”
蕭朗固然有率兵之才,對于朝堂卻知之甚少,鄭青怕蕭朗犯軸,未成想蕭朗似乎不是很抗拒。
“我已經打聽好了,太子殿下身有寒毒,將軍你
前去上榻為其暖床”,鄭青摸著下巴,“當然,若是枕邊有什么東西,能帶回來最好。”
鄭青想要蕭朗尋找賬簿,蕭朗武功高強,勢必能事半功倍,今晚太子召見還不如讓蕭朗頂了去。
蕭朗的沉默讓鄭青惴惴不安,正當鄭青打算將自己這個不靠譜的建議敷衍過去時,蕭朗才開口“上次他把我從榻上攆下去了。”
鄭青下意識往后退了退,合著當初太子召幸竟不是做樣子
眼盲、暴虐、好色,這太子必死無疑
鄭青憤恨地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