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致醒的時候正躺在一片溫熱的胸膛上,異樣的觸感使他的理智慢慢回籠。
“耍流氓”頭頂溢出的輕笑,帶動著胸腔震動,共鳴的振幅從沈致抵在傅仞胸膛的掌心順著胳膊傳導到血液,麻痹了他的耳膜。
沈致受驚般收回手,呆呆地摸了摸臉上還殘存的溫軟的觸感。
傅仞上半身赤裸著,白玉般的大片肌膚跟紅艷艷的朱果交織,形成旖旎誘人的風景。
如墨的發絲垂下,昳麗的五官只被一盞昏暗的燭光打著,眼里盡是輕佻。
傅仞揚眉,見沈致從他身上下去,不在意地起身。
從寬肩膀上流暢而下的肌肉線條在腰側處緊緊收攏,形成健美蓬勃的倒三角身材,手臂抬起粗隆的肌肉一瞬間鼓脹而又消失。
軍綠色作戰服覆蓋上這具完美的軀體,修長有力的大腿信步由疆踏步出門,到了門口,三兩下扎好的馬尾利落一甩,五官濃艷逼人的傅仞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
“睡覺不老實,口水全流我身上了”,傅仞撥了撥領口,不明顯的水跡覆蓋在鎖骨下,眼波流轉意味不明道“這么饞啊。”
饞我身子。
曖昧的話在舌尖上轉了轉,終是沒有吐出。
沈致莫名懂了,唇畔翕動沒來得及辯解,傅仞就抱著胳膊走了出去。
傅仞頭上的高馬尾隨著他的動作自然搖擺,編成幾股小辮的頭發隨性夾雜在黑發中,灑脫又張揚。
“想要復合可沒那么容易”,傅仞又笑,漂亮的臉蛋比末世前迎著明媚陽光盛開的玫瑰還要招人。
傅仞壓著眉,狹長的狐貍眼溫柔又多情,微微偏頭沖著沈致道“我現在可不是你撒撒嬌就能搞定的男人了。”
沈致看著傅仞邁著輕俏的步子離開,像只高傲華美的孔雀,仿佛現在的傅仞與當年的傅仞重合。
沈致眨了眨眼,等到人消失在視野中才慢慢收回視線。
沈致磨磨蹭蹭下了樓,又看到昨晚那個小男孩,還有喻崢。
喻崢遞給小男孩一袋小餅干,很小,蓋不住男孩的掌心。
但小男孩眼里還是流露出渴望,咽了咽口水,余光瞥著喻崢不似正常人的皮膚和指甲,不敢去接。
喻崢青黑色的眼珠滯緩地轉了轉,察覺到小男孩的情緒,退一步把餅干放到桌子上。
“可以吃”,喻崢艱難地從變成喪尸后,僵硬的喉部肌肉中擠出幾個字。
小男孩的眼神立馬移到桌子上,小手緊抓著褲腿,腳尖不受控制地蠕動。
他吃到過的東西太少了,每天肚子餓到睡不著,但是他沒辦法像末世前那樣朝著他母親索取,即便是他還小他也知道,現在吃飽是件很困難的事。
而他的母親也沒有足夠的能力讓他吃飽。
小男孩往前邁了一步,有人卻比他動作更快。
瘦弱洇著病氣的蒼白手指毫不客氣地拿走了桌子上的餅干,小男孩怔愣抬頭時
,耳邊伴隨著塑料袋撕開的聲音,薄脆酥香的餅干已經進入男人蒼白的唇中。
小男孩肚子不合時宜地傳來嘰里咕嚕的叫聲,眼眶無知無覺地蓄滿了淚水。
那是他的,餅干是他的。
“小孩的東西你也搶”兀地響起的女聲帶著諷意,颯爽的面容閃過微不可察的厭惡,“沈致,你怎么淪落到這種地步了。”
向舞跟沈致同在藍岸,明明是向舞能力更高,但不知道為什么藍岸研究所的大佬都對沈致表示過好感,就連她的導師辜安烊也起了想收沈致的心思。
這讓心高氣傲的向舞怎么受得了。
向舞不認為陰陰郁郁的沈致比她強在哪里,非要說的話沈致有個業務能力不高整天笑瞇瞇的導師天天帶他刷臉,走后門。
向舞甚至看不起祁同業,一個導師不專心研究,整天跟個混子似的在藍岸搞人際關系,拉幫結派,很難讓她升起敬重的心理。
最關鍵的是就這樣的祁同業給沈致帶來了好幾個研究項目,沈致也因為順利完成,得到藍岸大部分導師的認可。
向舞不悅地擰眉,要是給她,她一定會完成地更加出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