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致哼哼著,不用手他也會剝。
沈致先用筷子夾斷蝦頭,用一只筷子按住蜷縮起來的蝦的腹部,用另外一只筷子將蝦肉從殼里剝離出來。
“薄衾老師,我喂你”,沈致夾著完整無損的蝦肉抵在薄衾唇邊。
沈致的眼睛沁著笑,動作自然到像是同喜歡的玩伴分享食物的小孩子。
然而薄衾根本不吃沈致賣乖的這一套,伸手捏著沈致胡作非為的小爪子調轉方向,強硬地塞回到沈致自己嘴里。
沈致的口中被塞了軟彈的蝦肉,黑臉盯著仿佛無事發生繼續吃甘藍的薄衾。
沈致憤憤咬著蝦,好像把嘴里的白灼蝦當做薄衾的骨頭在嚼。
薄衾也不理會沈致,安靜地吃著飯。
“我吃飽了”,良久,薄衾的聲音從對面淡淡響起。
沈致腹誹,吃飽就吃飽關他什么事。
“要一起走嗎”薄衾端著盤子站起來,垂眸對沒精打采的沈致詢問道。
沈致啃著帶魚被冷不丁出聲的薄衾嚇了一跳,不由得嗆咳兩聲。
薄衾擰眉,“你卡魚刺了”
沈致眼珠一轉,這個他沒有但是他可以有。
沈致順勢倒在過來查看自己有沒有被卡魚刺的薄衾身上,雙頰泛紅不停地咳嗽。
“我帶你去醫院”,薄衾動作有些急,卡魚刺不是鬧著玩的,每年被魚刺劃破聲帶的大有人在。
沈致抗拒薄衾動作,“我沒事,我不去醫院。”
薄衾被沈致鬧得頭暈,沒看到沈致眼底閃過的狡黠,勸告道“怎么可能沒事,魚刺卡得嚴重會導致失聲。”
沈致沒有被魚刺卡住,根本不怕薄衾的恐嚇。
“那我也不跟你一起去,你又不喜歡我,說不準會半路把我扔下”,沈致癟著嘴巴,絮絮叨叨給薄衾舉例,“不愿意當我老師也不愿意教我跳舞,你肯定心里覺得我太笨了,指不定怎么偷偷嘲笑我。”
薄衾深吸一口氣,跟沈致捋邏輯,“我不會把你半路
扔下,逐星秀的車我沒那么大權利,我也沒有嫌棄你,更沒有偷偷嘲笑你。”
“那你不吃我剝的蝦,還打我”,沈致伸出根本看不出紅痕的手背懟到薄衾眼前。
沈致顛倒黑白,把所有的錯都推到了薄衾身上,整得自己成了最無辜最可憐的受害人。
“是我錯了”,薄衾不欲于沈致計較這些,“你現在快點跟我去醫院。”
沈致眼睛亮了亮,緊追不舍道“那你以后教我跳舞。”
“可”薄衾的“可”字一說出口就察覺出問題,低頭看到了沈致干壞事得逞的小表情,瞬間改口道“不可以。”
沈致“騰”得一下子坐正,忿忿不平道“你怎么能說話不算話,我都聽到你說可以了。”
薄衾頭疼地掐了掐眉心,難怪沈致有心情跟自己從這里掰扯,原來沈致根本沒事。
被人欺騙的惱火席卷薄衾的心臟,他甚至為自己剛才的焦急感到可笑。
自己的急切與擔心不過是沈致為了達到自己目的利用的工具而已。
“起開”,轉身離開的薄衾被沈致從身后抱住,無法前進一步,薄衾不想跟沈致多糾纏,不由得提高聲音冷斥道。
沈致圈著薄衾的腰,小腦袋抵在薄衾腰背,從薄衾腰間探出頭,仰著小臉兒不慌不忙地眨巴眨巴眼,“我好脆弱好無力,要薄衾老師扶著才能起來。”
薄衾唇線壓得極平,蹙緊的眉心凝著深沉的寒氣。
沈致嬌嬌地伸出手,放在薄衾面前,皺著小臉兒蔫噠噠道“手也好疼,要薄衾老師吹吹才能好。”
薄衾眉峰松了松,眼底閃過微不可察的笑意,快到連他自己都沒發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