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濯,你趁我微末強迫于我,如今我邁入大道半步封神,你可曾后悔”君夜天率領衍宗眾人,將蘭濯逼到涯峰處,凌厲的劍刃直指。
蘭濯在同君夜天結契之時,被步程云突然闖入,口口聲聲稱蘭濯趁君夜天重傷,以復仇君家作誘,使君夜天用君家血脈助他修煉,迫使他跟君夜天相離。
誰人不知君家為何覆滅。
傳承上千年的修仙世家得到天道青睞,被賦予一絲神脈,會流傳在君家后代中。
世人皆覬覦其血脈,可無人親眼所見,亦有人懷疑君家傳承的神脈是否為真。
可君夜天竟然在短短百年修煉成渡劫期,這不由得使眾人設想,被天道賦予的神脈被君夜天所傳承。
本來君夜天與散修定下結契,他們無從下手,準備日后慢慢籌謀。
現下君夜天在結契之后當場斷約,讓那個散修遭到反噬,心脈震碎,如今君夜天又帶著他們追殺于此。
只要殺了這個散修,君夜天體內的神脈,他們大可以有商有量。
思及此,不論是為了家族亦或是為了自己,眾人胸膛皆充斥著已經分得君夜天神脈馬上就要得道飛升的傲然,更加憎恨輕蔑地看向被追趕到邊緣的蘭濯。
“妖道還不快束手就擒”眾人舉劍喝道。
蘭濯秀眉緊蹙,唇邊緩緩留下一縷鮮血,他在被君夜天斷契時被天道懲罰碎掉心脈,現下他恐無力對付這些人。
蘭濯清泠的的眸子看向橫眉冷對的君夜天,不發一言。
君夜天握劍的手緊了緊,厲目一瞬,就連生死關頭,蘭濯還是這樣淡然,甚至不開口問自己一句為什么。
就好像自己是那么的無足輕重。
“還沒捉到人么”輕快的男聲從君夜天身后傳來,帶著掩飾不住的喜色。
君夜天微微轉頭,就看到一身血紅的步程云。
步程云滿手血污,絲毫不在意地往自己衣袍上擦了擦,仿佛這樣就能使自己干凈整潔些。
步程云沒錯過君夜天眼中的不解,笑得邪恣,“你很好奇我為什么會是這副模樣”
步程云問的是君夜天,卻轉頭看向了蘭濯。
“你猜我知道了什么”步程云沖蘭濯舉起手,歪頭笑了笑,一派天真,“你養的那條狗不是俗物,我爹爹用神器探了探它底細,竟然發現它是天生妖王。”
“集天地靈氣所生,是為天地鐘愛,不需要天道助力、只需要順其自然長大就可成神的孔宣。”
未干的血液浸透了步程云的手掌,猩紅的顏色刺激著人的雙眸。
“你做了什么”蘭濯掠過步程云無辜而殘忍的眼神,心下一緊。
步程云兀地收斂了唇邊的笑容,死死地盯著蘭濯,說不出偏執與陰翳。
一條狗而已,憑他求求父親就可以被輕而易舉弄死的狗,為什么值得蘭濯這么在乎。
“將它剝了皮放了血,抽了它的靈髓而已”,
步程云朝著蘭濯伸出手,努力放緩神色近乎溫柔,“蘭濯,君夜天同你斷了道侶契約,孔宣也無天脈助你,你成不了神了。”
“過來,我會保護你的”,步程云興奮地臉都微微泛紅,雙眼亮晶晶的猶如一個快要得到糖塊的孩子。
蘭濯長睫掩眸,薄唇微抿。
步程云小心翼翼地走向崖邊的蘭濯,手微微發抖,呼吸都急促起來,他見到蘭濯第一眼就知道,這個人注定是屬于他的。
鴉羽半遮,朱唇如血,面容秀麗弱不勝衣,猶如天山上一捧清雪,看起來比自己還要嬌軟脆弱,好像很適合被他攏在掌心飼養。
這讓從小因為先天不全被呵護長大的步程云狠狠悸動,步程云想蘭濯一定是上天送給他的寶物,讓他也可以體會到保護他人的滋味。
然而步程云想錯了,蘭濯有著再清美不過的容貌,卻是根堅韌不拔的竹,遠比步程云臆想的要頑強得多,甚至早已通過最刻苦的體修升成渡劫期,半步封神。
步程云感到深深的背叛,他恨毒了蘭濯,內心被妒忌侵蝕,同時他又那么愛他,痛苦與欲念交織,折磨得步程云幾欲瘋狂。
他要折斷蘭濯的羽翼,讓蘭濯真正的屬于他,任他把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