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芳她媽看出了閨女的小心思,拍了拍她的大腿“甘蔗哪兒有兩頭甜你要條件好,就不能挑長相,要長相,就回去過苦日子,又帥又有錢的男人不會要你。”
岳家三嫂與自家男人對視一眼,補充道“要是想選王主任,這幾天就得趕緊把離婚證領了,明年是寡婦年,得趕在年前把婚結了。”
岳芳小聲說“元湛豪不會同意離婚的。”
“怕什么,”岳家大哥眉飛色舞,“咱們手里還攥著欠條,大不了這錢不要了,你問問他,是要你還是要房子。”
岳芳腦子一團亂麻,站起身往外走。
岳芳她媽與幾個兒子兒媳對視一眼,跟著出去,走到閨女旁邊小聲勸道“女人的花期就這幾年,耽誤不得,總在娘家住怎么行馬上就要過年了,再住下去,你嫂子們該有意見了。”
岳芳越聽越覺得這說辭熟悉,竟然是自己曾經對元湛英說過的,如今回旋鏢扎到自己身上,才覺得疼。
她不想讓元家為元湛英付出,還不是因為自己的娘家也是這么做的。從古至今,女人都是被壓榨的,從娘家到夫家,實際上她真的拿到過屬于自己的東西嗎
要是岳家能一切平分,她才不會盯著別人家的東西流口水
岳芳一肚子苦水,看了她媽一眼,深吸一口氣,把眼淚憋回去。
早上鬧鐘一響,林德明立刻伸手按住,揉著睡眼看懷里的元湛英。
別墅里裝了鍋爐,能連上兩個臥室,元湛英晚上不會悶,經常燒到半夜火就滅了,早上她覺得冷,總往林德明懷里鉆。
男人對此種情況很是滿意,溫香軟玉抱了一會兒,用最大的自制力爬起來,隨便套了件軍大衣,拎著保溫壺出去買早飯。
他頭沒梳臉沒洗,頂著一腦袋雞窩頭回來,手里十根油條和一壺豆漿放在餐桌上
,先把于慧慧叫了起來。
于慧慧睡得小臉紅撲撲的。
她本身就火力旺,元湛英又給閨女的公主床鋪了三層軟墊子,墊子上又一層純棉床單,床單上兩層法蘭絨小被子,一個墊著一個蓋著,最上面是四斤的大棉被。
沉甸甸的母愛壓得于慧慧翻身都困難,幸虧小姑娘不愛起夜,不然上一次廁所像是去西天取經。
林德明把被子掀開,又把歡歡從地上的厚墊子上叫醒,之后才進了主臥。
元湛英難得沒有賴床,正在從衣柜里翻找衣服,聽到他進來的腳步聲后轉身,小跑過去把男人軍大衣扣子解開,整個人埋到他的胸膛里,嘟囔道“太冷了。”
軍大衣很寬松,包起兩個人沒什么問題,林德明把人抱起來,夾著她的腰,像抱了個娃娃一樣下樓了。
于慧慧和歡歡已經在樓下吃上了油條,于慧慧化身青天大老爺,一根油條從中間撕開,各拿一半,十分公平。
元湛英掙扎著露出腦袋,喘了幾口氣,把凌亂的頭發扒拉到耳后,從男人身上扭著下來。
一孩一狗連余光都沒有分給這膩乎的兩口子。
一家四口吃著早飯,元湛英說“昨天都請好假了吧一會兒咱們早點出發,去看安琪的畫展。”
提到安琪,林德明冷嘲熱諷“估計沒人看,有什么可早出發的也是,早去早回,還能趕上吃午飯。”
元湛英當真了,略帶遲疑地說“應該不會沒人吧我看她畫得挺好的。”
林德明冷哼一聲“還專門給慧慧請假,她今年九月份就升大班了,缺一天課對她來說意味著什么,你知道嗎”
“意味著什么”于慧慧好奇。
“意味著你能多玩一天。”元湛英回答。
幼兒園中班請一天假,就像載人航天領域失去了劉桂花,也就是她媽。
她媽沒上過一天學,純文盲。
林德明有一點說對了,來畫展的人還真不多,來往的人穿著西裝打著領帶,三三兩兩湊在一起低聲交談,一半說的都不是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