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子遠遠地見到這一幕,幸災樂禍道“這是吵架了”
大哥瞥了一眼元湛英,她站在林德明身邊,白的膚黑的發紅的唇,全身只有這三種顏色,像是一個漂亮的小蛋糕。
被老公推開了,她也不氣不惱,踮起腳說了些什么,林德明擰緊的眉毛隨即松開了一些,突然目光銳利地看過來,與大哥對視。
對視幾秒,大哥撐不住,率先移開了目光,林德明不動聲色地換了個地方,用身體擋住了元湛英,說“去換一身衣服。”
元湛英正往廚房走,想給他端一杯熱水喝,聽到這話慢吞吞地解釋“我沒想到他們來得這么早。”
林德明跟著她走“怪我沒有提醒你。”
這身其實是睡衣,林德明也有一套,他身上好像有釘子,刮得真絲面料好幾處脫了絲,元湛英心疼衣服,給他收起來了。
等走到廚房,林德明身上有了熱乎氣,這才貼上來。
元湛英給他倒水,他卻不肯抬手接過來,就讓老婆端著杯子,低頭喝水的時候,眼睛還不老實,直勾勾盯著對面的小女人。
廚房的門是玻璃門,任誰都能把里面的情況一覽無余,大哥不屑地“嗤”了一聲,說道“不像是吵架了,倒像是殘廢了。”
這句話沒敢讓李玉芬聽見。
小兩口喝完水,一前一后上了樓,再下來,元湛英換上了細羊毛黑色毛衣,下面是高腰微喇牛仔褲,鞋子倒是沒換,還是那雙白色毛絨絨半拖,像小孩穿的。
她直接進了廚房,把前一天燉的肉和魚拿出來,又拿大鍋炒了幾個菜,因為昨天知道家里要來不少親戚的小孩子,她預先準備了幾個披薩,此時塞進烤箱,炸雞柳和薯條復炸一遍,配上番茄醬先端出去,瞬間俘獲了所有孩子的心。
一頓飯吃得賓盡主歡。
連幾個心生嫉妒的女人都不得不承認,元湛英確實有點手段,長得漂亮,一手好廚藝,性格又軟糯,哪個男人不喜歡呢
大嫂子和二嫂子嘴硬不肯承認,但她們回去后,一人織了一件黑色毛衣,買了一條喇叭褲,一個冬天都穿著呢
元湛英這人漂不漂亮,不要聽別人怎么說,就看她們買不買同款就行了。
送走一大幫親戚,李玉芬錘了錘肩膀,幫著元湛英刷碗。林德明跟著林同書,一個拿抹布擦,一個拿掃帚掃,把飯桌收拾干凈。
這幫人足有三大桌,把客廳站得滿滿當當,等一家四口收拾完,已經到了下午兩點多。
李玉芬閑不住,去門廳數了數這些人拿過來的東西,哪家拿了什么,憑著記憶貼上小標簽,到時候幾個禮盒互相打亂順序,直接被林德明和元湛英拿走去拜年,免得再買了。
她這邊正貼著,林德明拉著元湛英到沒人住的廂屋,關上門后,面色沉重道“你之前不是讓我打聽于金濤的事兒嗎,那人給我回消息了。”
元湛英一看他的臉色,就知道情況不太好,連忙追問“嚴重嗎要判刑”
上一世,雖然煤廠的生意她一概不知,但于金濤就算是出差,天也要回家一趟,所以應該沒發生這件事。
林德明拍拍她的肩膀“操作不太規范,塌方,埋了兩個,于金濤想給家屬一人賠十萬,其中一家不干,報警了。”
不出具諒解書,這就是刑事案件,但凡解決不好,于金濤在里面得蹲個年。
“埋了是死了”元湛英聲音有點顫抖。
“現在還在挖,但希望很渺茫。”林德明沒把話說死,實際上,這事兒發生已經半個來月了,里面但凡是大羅神仙也活不了。
塌方這事兒,其實不算罕見,這個年代哪兒有什么操作太規范的廠子啊民不舉官不究罷了。尤其于金濤的煤廠,規模又不大,小煤窯雇傭著那么十幾二十個工人,全是漏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