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動靜,齊磊他媽從廂屋的廚房伸出腦袋,大聲問“姚靜,誰來了”
齊磊媳婦兒聽到這話,站起來走到屋門口,提高音量回答“媽,煤廠來人了。”
老太太聽到這話,沒過一會兒從廚房走出來,兩手簡單往衣服兩側擦了擦,進屋后,見元湛英和林德明都穿得體面,立刻眼珠子轉了一圈。
她先是顫巍巍扶住兒媳的胳膊,把人拽到炕沿上坐下,意有所指地說“你現在懷著身子,小心一點,磊子已經沒了,你和他沒出生的兒子可不能再出事。”
姚靜摸了摸肚子。
齊母轉向元湛英和林德明兩人,板著臉質問道“你們是來談賠償的”
元湛英與林德明對視一眼,說道“發生這種事,是所有人都不想看到的,你們有什么要求,我們都會盡力滿足。”
話音未落,姚靜又激動起來“我不要錢,只想讓于金濤給齊磊賠命。”
齊母看兒媳婦這個狀態,趕忙附和道“對,家里不缺錢,我們老兩口沒別的想法,只想讓姚靜平平安安把孩子生下來。”
齊家確實不像缺錢的,間的大瓦房,旁邊還有兩間廂屋,院子敞亮,放著兩輛二八大杠自行車,冰箱電視都有。
姚靜得意地抬起下巴,指著大門的方向轟元湛英和林德明“你們走吧,沒什么可聊的了。”
兩人對視一眼,知道這是沒什么可談的了,悻悻往門外走去。
這家不成,兩人再去另外一家看看。
于金濤進去之前,給人安排進了煤廠附近的賓館,老板和于金濤關系不錯,隔一段時間一結賬,人家好心,現在還讓住著。
老板是個五大粗的漢子,正和他媳婦兒在屋里對賬,聽到元湛英來了,趕緊出來,他媳婦兒在后面跟著,笑道“知道你愿意管,我可算是放心了。”
之前于金濤第一次結婚的時候,元湛英和這兩口子見過,后來兩口子生孩子,辦滿月酒,那時候于金濤和她關系還不錯,一起商量著過去,上了一千塊錢的禮。
元湛英看老板娘手里拿著賬本,立刻說“煤廠的賬面上現在欠了多少我來結。”
“不用,”老板拍了拍胸脯,“沒多少錢,等完事兒后再說也行。”
老板娘聽到第一個字就開始翻白眼,不著痕跡地懟了他后腰一下,老板疼得變了一下表情,悄悄背過手揉了揉腰。
元湛英把面前這兩人的動作看了個真切,與林德明對視。
剛剛兩人拿存折取了五千塊錢出來,全是十塊面額的,被壓得結結實實,一千一摞,被銀行專用的白色紙條虛虛地封了一圈,五大摞,都在林德明手上的公文包里。
他從里面掏出一摞,壓在門口的收銀臺上,老板娘瞬間起了笑模樣,擺了擺手“不用那么多,咱們五塊錢一天,包月一百,我們也不多要,認識這么久了,再給你打個九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