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婷沒這種不好意思,反正都坐一桌了,敞開了聊,她說“蘇助理,你和季總以前是不是真的有過節啊”
這句直中人心。
包廂有片刻沉寂,蘇泠月端起紅酒,喝了一大口,才慢悠悠說“是吧。”
畢竟在外要維持好季知意恨她的人設。
人設不能倒
蘇泠月內心贊嘆自己反應快。
張婷說“那你真的罵她啦”
罵她
蘇泠月想起來了。
是在說夏令營的事情。
她再次點頭“嗯,罵她了。”
“她真的罵你是乞丐”張嫻看向季知意的眼神里有濃厚的好奇,在公司里那么多的傳聞里,大概只有這個是最讓她感興趣的。
因為她覺得蘇泠月是不會罵人是乞丐的。
雖然聽說她以前的性子驕縱傲慢。
季知意看向張嫻“真的。”
張嫻苦著臉“我不信。”
她說完給自己滿了半杯紅酒,也給季知意倒上,傍晚時候聽說季知意在家沒事,她就拎兩瓶好酒過來和季知意聊聊,本來還在聊姜云露的事情,說她病情好轉,季知意也能輕松一些,聊著聊著聊到蘇泠月。
就有了夏令營罵人這個話題。
季知意聽到她的話笑。
蘇泠月是真的說了。
但沒有當很多同學的面。
那天她們組員受傷,等她們輪流背回來,已經九點多了,負責人帶受傷的同學去醫院,其他人該散散,該休息的休息,只有她們幾個人還沒洗澡吃晚飯,餓的前胸貼后背,但夏令營的規矩,食堂八點關門,澡堂九點關門。
她們又餓又臭的坐在外面。
當時她坐蘇泠月身邊,負責人不在,另一個同學暫充當負責人,讓她們去休息。
這么熱的天,她們大汗淋漓,別說休息,坐著都是一種折磨。
飯可以不吃,但澡不能不洗。
所以其他幾個同學去找臨時負責人軟磨硬泡,想要進去洗
澡,偏不如意,就說規定不允許,一句話把她們壓死死的。
她當時是和蘇泠月一個房間,見蘇泠月一直坐外面,聽著同學軟磨硬泡還是不同意,她來了脾氣“你們煩不煩,不洗澡的都去她房間睡不就行了”
說著指向臨時負責人。
臨時負責人面一白“憑什么”
“你說的,不洗澡不影響休息。”蘇泠月說“那就去你房間啊反正別來我房間。”她說著起身“誰和我一個房間”
她想起身,卻覺得自己很狼狽,雙手捏褲子邊緣。
有人說“季知意和你一個房間。”
蘇泠月哦一聲,看著她,剎那她血液上涌,覺得臉頰很燙,不用照鏡子也能想象到此刻自己的樣子。
她看著自己說“你要么去洗澡,要么去她房間,反正不洗澡別回房,我不想和乞丐睡一個房間。”
后來不知怎么。
就傳成,蘇泠月罵她是乞丐。
不過那晚,她和同學們都進去洗澡了。
不知道是因為蘇泠月那句話,還是她的身份,亦或者是負責人不想讓出自己的房間。
她回房后,一直沒休息,關燈之后她喊“蘇泠月。”
蘇泠月還沒睡著,聽到她聲音說“干什么”
她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吶吶幾秒說“我洗過澡了。”
大概在蘇泠月那里。
她還想殘留一點美好回憶。
她說洗過澡了,她現在不臭了。
蘇泠月說“那又怎么了,洗澡也不是你爭取來的。”
原來她都知道。
她知道她們想洗澡。
蘇泠月在外面說不想和乞丐睡一個房間時,她沒被擊垮,但這話輕飄飄的話,卻好像重重一巴掌,打在她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