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君梅的調查沒有實證,原本也很困難。
這一點宋晏容也知道,所以她一開始也沒有抱著能把人定罪的想法。
可是她也沒想到,事情居然還能迎來轉機。
這要從司機收款的賬戶說起,特管所的人到底更有經驗,他們查到司機去世后,她的女兒曾從里面提過兩次錢。
第一次是司機剛去世,第一次便是這個月底。
特管所猜測,應當是司機死后,英君梅以為沒有了軟肋,所以打款終止了,卻沒想到她的女兒也拿到了她制造車禍的證據。
所以最近一次原定的月中打款,才會延遲這么久。
且這種合理推測下,司機的女兒很可能也清楚她的媽媽一直有一筆,固定的來路不明的收入。
這個女兒很可能知道更多的情況。
特管所的調查對象很快轉變,可惜女兒已經出國去了意大利,斷了任何消息,跨國找人,想要把人找回來難度太大,一般人還真找不到。
但說來也巧,趙雯前段時間也去了意大利考察,現在都還沒回來,宋晏容便隨口問了一句能不能找到人。
有時候官方不方便找的地方,就需要一些特別的人脈。剛好,趙雯路子野。
就這么有了回轉。
趙雯直接替她將人請了回來。
聽說這女生兇狠,陸珂為了追人,還被女生用刀傷了腿。
為著這事兒,落地的時候,那女生兩個臉腫得根本認不出來。
審訊的時間并不長,被趙雯勸導一通,早沒了氣性,隨便一問,人便什么都說了。
結果出來。
宋晏容在特管所門口的車上坐了很久,天氣晴朗,太陽恰到好處溫暖著眾生,她搖下車窗,秋風吹進來,讓人心神舒暢許多。
她的心臟和心理,仿佛經歷了一場重大災難。
許久。
宋晏容啟動車,往市區開去。
周氏公司,曾經有多輝煌,如今門庭就有多冷落,即便有大筆資金注入也還是存在不少的虧空,門口甚至還有旗下工人自發拉扯的討薪橫幅。
這便是生存法則的殘酷,一個企業的破敗,遭殃的并不是那些高層,因為他們不會倒,只有底層的人才會被輕易壓垮。
周夫人不在,外出跑銀行去了。
宋晏容直接上十三樓,周媛正坐在周夫人的辦公椅上,滿屋的酒氣,一地酒瓶,喝了這樣多,人卻依舊蒼白著臉,目如枯槁望著窗外。
這次即便宋
晏容進門,那雙眼也沒有太多光彩,仿佛是這世界失去掙扎的蟲蟻。
“宋晏容,你還記不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周媛聲音很平靜,超乎尋常,就像她穿過來第一次見到的周媛一樣。
這樣的周媛,是暗藏危險的。
至于原身和周媛的第一次見面,宋晏容當然不記得,她的記憶里關于這段是空白的。
就好像是原身刻意挖去的一樣。
如今想來,幾次從周媛口中說起的美好往事,在原身的記憶里,都是空白的。她心底突然有些發堵。
周媛也沒有真的想讓宋晏容記起來,她自顧自道“那個晚上,你穿著黑皮裙,盤腿坐在車頂上,腿很白,點了一根煙,仰頭看著天空。”
她問,看什么呢
宋晏容說,看星星什么時候落下來。
當時她想,這人真有病,不過也真好看。
宋晏容說,它在天上有什么好,真想把它拉下來,踩得稀巴爛,免得它在上面裝逼。
她當時就笑了。
這哪兒是有病,這簡直就是有趣的緊,她拍拍手,問宋晏容要了一根煙。
那人一并把打火機也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