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札上的破解咒語,佘清予低吟了三遍,從開始的生澀停頓,變的越來越自如,后面如低聲吟唱般的流暢,她手握角魔石,余下從未記載在手札上的咒語從她口中隨口而出。
她低吟道“萬物之靈,眾生之源,聽吾之祀告,以魂獲神力,賜角魔一族歸于荒原,再無禁忌”
轟鳴一聲,風起云涌,仿佛天地共鳴
黑角族祭臺上,萬物寂靜中只有一聲聲如神音的低喃,那曲調仿佛如母親的手一般溫暖慈愛,在這片茫茫冰域中,生靈好似在被大地之母召喚,紛紛隨著曲調的流淌,開始慢慢醒悟,神魂歸于天際。
看那祭臺上的絕美女修,眉眼溫柔似水,低眉如俯瞰眾生的神祇,她眼底的光仿佛天地間包含萬物的河流,廣闊的天空,風景秀麗的山河,一個個巨大的道紋隨著她一聲聲咒語接連疊加,而她肩膀上俯臥的毛茸茸小獸,吐出的一句一字在柔和白光道紋上加了兇猛的攻擊之力。
讓賜福的神音帶有罪孽的懲罰
這是神罰
冰原上另一處山谷中,干癟蒼老的黑衣大巫吐血不止,身軀快速干扁,頭發花白,牙齒掉落,散發著朽木枯萎的惡臭味道,他眼珠猙獰凸起,不敢置信的嘶啞喘聲“不可能角魔沒有第二個大巫”
“不我不要死我不要變老”烏訶的聲音和腐朽老人一般無二,喉嚨里像是含著什么東西,上不去吐不出來,他的生息越來越微弱,死亡好似馬上就要來臨
他的壽命和修為是角魔一族幼童的生機換來的,曾經抽取多少,現在就百倍的反噬
烏訶恐懼地瞪大眼睛,干枯的手用勁最大的力氣顫顫巍巍地拿出一面鏡子“尊者,救我我愿意拿整個角魔族來換”
古樸低喃的咒語像是此片山谷的呼喚,一個巨大的冰鷲在天空中展翅翱翔,周圍的角族人似被祭臺上女修口中的神音所牽引,跟著她的音律在祭臺上跳起最原始的舞蹈,身軀所施展的動作簡單又神秘,仿佛充滿著最古老的力量。
“嚯”烏牧長老雙目赤紅高聲一呵隱含淚意和瘋狂,其他黑角族人也隨聲高喊,一股仿若風起云涌的無聲波浪從祭臺上為中心,快速向四周潮涌而去
越來越多的黑角族人向祭臺奔來,他們看著臺上的女修,眼含淚意和不敢置信的狂喜,他們跟著神音跳動吶喊,似在用一個族群的生息去祭祀天地
在這里唯一沒有加入祭祀之舞的是云澈,他驚愕且忍不住屏息地看著眼前的一切,他的妻子和三歲小兒沉浸在祭祀之中,振奮的祭祀頌歌,讓他的胸膛也好像被一種特殊力量支配充斥
云澈連忙壓制住體內蠢蠢欲動欲要突破的瓶頸,一場詛咒的破解怎么就變成一族的祭祀大典還能讓萬物生靈重獲一種力量
而隨著咒語如歌的低喃,無形的力量開始瘋狂的朝角族眾人身上涌去,以祭臺女修為中心,形成一股巨大的黑色云霧,淡灰色的云霧拂過孩子們的臉頰,角族人頭頂的黑角,女修的裙角,隨后暈開而來,淹沒了頭頂的雪松林,遠處的冰川河流,也侵染了深藏在冰雪中的植被小妖。
這種黑色物質,這種力量,哪里是什么云霧,分明是天地凝結而出的魔氣霧化而來
角族人被困玄陰小世界,這是第一次體內聚集了如此多的魔氣大量的魔氣涌入體內,角族人下意識的修煉起來,烏牧長老體內的魔氣一舉突破到聚氣期阿娜日也緊隨其后
隨著最后一名小黑角族人詛咒破解,神女低吟落幕,烏牧長老帶領黑角族人不知何時已經單膝跪下,他們右拳捶在胸口上,肅穆狂熱地盯著眼前之人。
佘清予從玄而又玄的狀態中回過神來,心中微微有些異樣,看著跪倒一片的黑角族人,心中更是一震,她肩膀上的小毛團歪歪腦袋,也略感疑惑。
“烏牧長老,阿娜日,你們這是”佘清予詫異,這是治療好小黑角族人的謝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