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戰眼眸沉了沉。
佘清予連忙甩空思緒,堅定步伐走向高臺上燃燒的幽藍色火焰,神魂已經微微適應冷與熱,生與死的交替,她大步走上前,發現火焰之下是層層堆砌的白骨,可仔細一看這些白骨是堆成的骨灰,風微微一動,就能將其全部吹散。
骨灰中還殘留最后一點慘白的骨片,維持著圣火最后的火焰。
她嘆了口氣,能猜測出這些骨骸是來自誰,她將手附上去,眼前是一幕幕赴死的畫面,北冥一界的生靈義無反顧的撲向傾倒的圣火,讓圣火燃燒不可熄滅,讓北冥血脈得以延續
然而最后一點骨骸要燃燒殆盡,而北冥早就崩塌。
佘清予將體內的焚寂真火召喚出來,她契約的異火在吞噬中從北陰玄火已然變異成排名前三的焚寂真火,但是在北冥圣火面前,竟嚇的顫顫發抖,怯弱又依戀的冒著小火苗,想要伸出火焰和圣火擁抱在一起。
佘清予和異火契約,自是能感受到它的情感,喜歡、依戀、怯意、向往,宛若要回家的游子在門前忐忑。
佘清予連忙止住,怎么還成母子關系了
她不再遲疑,將在門前徘徊的游子直接推進去,瞬間門佘清予整個人都被籠罩在火光中,連慘叫都沒來得及發出聲。
茍長生和崽崽們驚恐地撲過來
“娘親”
“靈主”
麒戰已經瞬間門進入火光的邊緣,死死壓制住身形,他臉色難堪至極,看著火光里的身形還在,雙眼里的血光才消退了些,崽崽們沖上臺階,神魂卻被圣火威勢震懾住,每上一步都是徹骨的疼,但崽崽們顫抖著幼小的爪子,咬牙堅定且冒著兇光地爬上來,桀驁的脊梁為壓的微彎,卻死死爬上一條血痕的路。
茍長生和紅澤也咬牙攀巖上來,神魂被割裂的幾欲要炸。
“此地,神魂之力越強,遭受的神魂割裂之力就會越強。”茍長生吐出一口血紅之物,是他忍痛咬下來的血肉。
看到火光里的佘清予,激動之余又想哭“小師妹,你可嚇死我了,羲山等了十萬年的靈主,他們都在等著你回家”
崽崽們的獸眸泛著水光,從小到大從未哭過的幼崽,此刻眼淚汪汪地凝視著火光里的身形叫著娘親。
麒戰冰冷的氣息燃燒著火光,死死地盯著火光里,他什么話都沒說,眼神卻運轉著同歸于盡的瘋狂
而火光里的佘清予,并未感受到痛苦,反而有些舒服,只是火光里的濃濃生機,讓她體內的修為節節攀升,讓她軀體漲地慌,補充的生機太多,她根本吸收不了,只能不停的壓縮在丹田,周而復始,一遍又一遍。
她體內焚寂真火高喊著,尖叫著,源源不斷的吸收來自最頂級同源之力,然而在它吃到最頂,高喊著不要時,那團幽藍色的火焰依舊輸送著,興奮的尖叫變成痛苦的慘叫。
而佘清予體內生機也到達了飽和,然而先天之力依舊輸送著,她開始痛苦地阻擋,卻無能為力,丹田快要爆炸,力量在不斷攀升,她的軀體快要支撐不住,沒有抵抗之力,軀體在一寸寸燃燒,神魂也再次進入烈焰的火場,陰冷的地獄之中。
她看到春暖花開的萬物復蘇,看到從春天到冬天的四季輪回,看到生靈的死亡和新生,世間門輪回,生長、爭奪、廝殺、求生、生命在凋零,生靈在掙扎,痛苦而又不斷地準尋著生的希望,萬物周而復始,天地在不斷的變化。
突然有一天,眾靈在一片火光中找到了生的氣息,它們在上面建立了一座古樸而古老的圣殿,它們攜帶著部族,跪在地上,祈求著生機與力量,火光連接著大陸最深處,那里有巖漿流淌,洶涌而又安靜,寂寞的存在億萬年,從天地初開,圣父的軀體化為烈日,它便誕生了,它好奇的觀察著,第一次感受到其他生靈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