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氏站在院子里,眼睛看不見卻怔怔地望著遠處的大山,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虞瀅洗了臉后,喝了一口沒有條件燒開的河水后,便背上了背簍拿了柴刀準備出去,但走的時候,還是與羅氏說了些話,安她的心。
“我不打算走了,我就是想把日子過好來才想去的縣城。而且我想走的話,直接走就是了,有什么必要要騙你”
羅氏聞言,心底動搖,遲疑了一下,才問“你真沒打算離開”
虞瀅無奈的尋了個借口“上回都差些摔死了,我哪里還敢走再說了,外邊也不知道多兇險,我還是留在陵水村來得安全。”
話到最后,她又補充道“我以后還要當這伏家的家主,我還要去哪”
羅氏面色動容,虞瀅便知她已經消了懷疑,也就出門了。
羅氏看著那模糊身影消失在視野之中,終于松了一口氣。
山里雖然危險,但還是會有人結伴去摘野果,挖野菜。
陵水村幾個中年婦人結伴入山,在看到虞瀅的時候都愣了愣,目光不禁都在她面上的黑斑停留了一會。
這個又不是真的黑斑,虞瀅也沒有在意的必要。
她轉身要走時,便有人喊住了她“山里危險,別一個人進,和我們待在一塊會安全些。”
虞瀅看了過去,是昨日提醒她的那個婦人。
她想了想,確實人多會安全些,也就與她們一塊了。
四十幾歲的婦人走到她身旁,問她“伏家新婦,你進山要找什么”
畢竟要在陵水村繼續生活,虞瀅也沒打算獨來獨往,所以回道“我打算進山挖些野菜和草藥。”
婦人聞言,忽然想起“我記得你父親先前是宮里的太醫,難不成你也會醫術”
聽到這話,其他幾個婦人豎起了耳朵,不免好奇了起來。
虞瀅清楚不能露鋒芒,所以淡淡回道“我也只是學了皮毛,會認幾樣尋常草藥而已。”
其他人聞言,頓時沒了興趣,開始四下采摘野果子。
虞瀅見她們散了,便問身邊的婦人“不知大嫂怎么稱呼”
婦人性子直爽,爽利一笑“我和你婆母幾乎同歲,就別喊我大嫂了,喊我何嬸就好。”
虞瀅客套的喊了一聲“何嬸。”
何嬸也要忙去挖野菜,囑咐她“就在這附近別跑遠,要是有什么時候大喊一聲我們也聽得見。”
囑咐后,何嬸也去忙她自己的了。
人多,野果和野菜自是不夠摘的,就是紅菇,虞瀅為了不落口舌,也沒有繼續采摘。
虞瀅挖了一些草藥后,也找到了一小片的夜息香。
夜息香是薄荷的一種,但與后世常見的薄荷不同,后世常見的薄荷,其學名叫皺葉留蘭香,是外來的草本植物,現在這個朝代應該還沒有。
夜息香可以漱口清新口氣,也可以在夏季泡茶喝。
虞瀅拔了十來株,打算種在院子里頭,以后用來漱口或煮茶喝。
蹲太久了,她起了身活動了一下,見前邊較低的灌木處有野果,也就劈開了沿路的荊棘,用竹竿探路走了過去。
走近了之后才發現是薜荔果。
薜荔果也叫涼粉果。
在她小時候,每年夏天,祖父都會摘這個果子給她做涼粉吃。
虞瀅有些驚喜,正準備摘幾個回去做涼粉吃,身后傳來何嬸的聲音“你摘那果子作甚那果子不好吃,沒啥味道。”
虞瀅聽到何嬸的話,忽然靈光一閃,有了賺點銀錢的想法。
或許這個朝代還沒有什么人發現這種果子可以用來做其他吃的,說不定她可以做一些涼粉到玉縣去賣
涼粉加上薄荷,正是夏季解暑佳品,若是擺買,沒準還能掙一些銀子
有了這個想法,虞瀅心頭燃起了小火苗,但面上還是保持著鎮定,她帶著淡淡的笑意道“這果子曬干了,應該也可以當成零嘴吃,我摘一些回去囤著。”
聽到伏家新婦這么一說,何嬸想起伏家是這陵水村過得最苦的一家,老的眼盲,大的要么在采石場,要么殘廢了,而小的又還不能肩起重擔,他們一家每日吃的除了野菜外,連口米湯都喝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