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瀅不知她所想,與羅氏轉身走回去,道“回去吧,今晚吃些好的。”
走遠了一些,羅氏才問“涼粉賣得怎么樣”
想了想,又道“要是這回賣不出去,下回讓伏安跟著村子里的大人一塊走著去玉縣去賣。”
虞瀅看她走得極慢,路上又有石頭,便伸出手輕拉住了她的手臂,說道“都賣完了,陶罐也買回來了。”
聞言,羅氏臉上微微一滯。
半晌無話后,羅氏忽然說“六娘呀,以后家里大小事情你說了算,我們都聽你的。”
忽然聽到個陌生的名字,虞瀅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幾息后才想起六娘原來是原主的名字。
回到伏家籬笆外,便看見兄妹二人都在院子中。
伏寧傻傻的站在一旁望著哥哥砍柴。
而還沒四尺高的伏安拿著柴刀,正費力地砍著過長過粗的樹枝。
見祖母和虞瀅回來了,他們兄妹兩人才朝著院子外望了過去。
看到虞瀅去而復返,伏安的臉上只有一絲驚訝。驚訝之余,又好像覺得她還是會回來的。
虞瀅松開了羅氏,把背簍放了下來,然后拿出了何嬸的陶罐,使喚伏安“把陶罐還給何嬸,就說明天我過去和她倒個謝。”
伏安不愛她使喚自己,但撇了撇嘴后,還是上去接過了陶罐跑出了院子。
虞瀅把鹽和新陶罐、米都拿入了她自己住的茅草屋,把米都倒入了幾個竹筒中,也裝了一個碗。
她抓了兩把米放在陶罐中,想了想又多抓了一把米,然后走出了屋外淘米。
第二遍淘的米水她放到了盆中,一會洗頭用。
伏安回來后,見到了新陶罐,眼前一亮,再在看到陶罐中的米時,他瞪大了雙眼,有些不敢相信地看向虞瀅。
伏安已經有好久沒喝過米粥了。以前小叔沒回來前,他每隔幾天還是能喝上一碗野菜粥,可后來也只能吃野菜湯了。
許久后,伏安才回過神,他躊躇了一會,才扭捏的問虞瀅“我們有份嗎”
虞瀅暼了他一眼,說“去起火,一會看火,我要給你小叔和奶奶配藥熬藥。”
聽到自己有吃的伏安,比平時還要勤快,連忙去起火。
虞瀅重新壘了個簡易的石頭灶,然后把鍋放到了上邊,復而進屋拿了一把紅菇出來清洗,用手撕成幾半,放在碗中備用。
紅菇熬粥,沒有別的調料就只放一點鹽,便是如此,都會很鮮美。
讓伏安看火,水煮開后再喊她。
她原想去配藥,但看了眼天色,想了想還是先去瞧一瞧伏危那雙腿如何了,再看看那綁著的竹條有沒有松開。
她晃了晃手上的水珠,然后才掀開草簾,抬頭看向竹床上的伏危。
伏危靠著茅草墻,閉著眼,側臉對著虞瀅。
虞瀅看到那帶著頹廢美的側臉,暗道果然好看的人和東西都能讓人瞧得心情愉悅。
而且,好看的人,就是披著麻袋,都是好看的。
現在的伏危雖然落魄了,整個人都是毫無生氣的,可依舊讓人驚嘆他長了一副好皮囊。
虞瀅走了進來,停在了床旁,開了口“我瞧一瞧你的雙腿。”
伏危聽到她的聲音,睜開了那雙沒有什么感情的黑眸,漠聲詢問“為什么不離開”
虞瀅眉頭微皺“我為什么要離開”
伏危沉默了片刻,轉過臉,面無表情看向她“伏家是個無底洞,你填不了的。且我武陵郡太守之子還視我為眼中釘,往后不知還會有什么變故,你留下來并沒有什么好處。”
虞瀅心說他倒是有自知之明。
但她不需要與他說明什么,所以只說了三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