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安想到這,偷瞧了一眼正在背簍中翻找東西的虞瀅。
虞瀅站起身的時候,他又慌忙收回了視線。
虞瀅把兩包瓜子給了羅氏,說“一包瓜子是送給何嬸的,另一包是給你和寧寧伏安的。”
聽說是給自己的,羅氏心頭一顫,心地有些難以言喻隨的暖意浮現。
兩息后,繼而而道“能吃飽就行了,我與孩子不用買零嘴的。”
虞瀅看了眼沒能跟著去玉縣,聽到有瓜子而表情一亮的伏安,收回了目光,平靜道“也不是經常買,就買一回兩回。”
羅氏沉默了一下,然后勸說“你掙銀子不易,往后莫要買了。”
虞瀅只是輕“嗯”了一聲,然后伏安又在一旁小聲的說“奶奶,還有肉”
羅氏聞言,神色一怔,虞瀅與她說“明日何嬸何叔都過來幫忙加固屋子,再建一間小茅草屋,何嬸不肯算工線,我琢磨著總該給他們做頓好的。”
羅氏沉默了下來,聲音略微消沉的說“你的銀子,你便做主吧。”
說罷,便神色黯然地低下了頭。
虞瀅約莫知道她心中所想,無非是因現在全家皆由她這個不算正兒八經的媳婦撐著,心里過意不去。
心里過意不去,總好過倚靠著她,卻絲毫不念她的好的要好許多。
他們倚靠著她,她何嘗不是依靠著他們在這個陌生的地方來支撐著
再者這一隅遮風擋雨的茅草屋,還不是他們伏家的
虞瀅沒有再多想,也沒有去勸慰羅氏,只忙活了自己的去。
正要去把東西都放好,然后去做飯的時候,伏危所在的屋子中忽傳出“砰”的一聲巨響,把院子中的幾人都給驚著了,連忙往房屋走去。
可才走到門外,一道沉悶且緊繃著的聲音驀然傳出“別進來”
聲音急切中帶著隱隱怒意。
虞瀅正要掀開簾子的手一頓,這么多天了,她第一回聽到伏危這么有情緒話的聲音。
做過醫生的虞瀅隱約猜得到他是發生了什么窘迫的事,連忙擋在了門口,擋住了伏安和羅氏,道“先別進去。”
先看向伏安“你用木桶去打些水回來燒。”
再看向羅氏“你先與寧寧”
羅氏似乎也猜到了些什么,與孫女說“寧寧你帶著奶奶去何奶奶家。”
伏寧看了眼小嬸嬸,然后點了點頭,牽起奶奶的手慢慢地走出屋子。
伏安看著祖母離開,轉回頭,驚道“為什么不能進去小叔可是摔了”
虞瀅道“我來就好,你趕緊去打水。”
伏安皺起了眉頭,想了想后,他那張稚嫩的臉上浮現了與他年紀不符合的凝重,他語重心長的說“那你別欺負小叔,要是想欺負人的話,欺負我就好了。”
雖然和小叔不親,可是那是奶奶的親兒子。
奶奶經常因小叔而偷偷抹淚,他不想看到奶奶傷心。
虞瀅
默了一下,沒好氣的反問“最近你可見我欺負誰了”
伏安一愣,然后仔細想了想后,發現好像她也沒欺負過誰了,想到這,他搖了搖頭。
“那么,還擔心嗎”虞瀅問。
伏安想了想,搖了頭。
他往她身后的簾子看了一眼,然后也不說什么了,徑自轉身走到水缸旁,原本想拿起舊盆去打水,想了想還是拿了新的桶去打水。
見人都走了,虞瀅才呼了一口氣,與屋中的伏危道“需要幫忙的話,便直說。”
屋內靜默無聲,虞瀅也沒希望他能回復自己,她也沒繼續等著,而是用新的陶灶起了火,裝滿了一陶罐的水在上面燒。
因她離屋子不遠,隱約聽得到屋中傳出低沉的喘息聲。
虞瀅看向草簾,嘆了一口氣。
年邁的老人腿腳不便,在遇上難以言喻的人之三急后,都會自尊受挫,會有一段時間的適應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