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手更抖了。
天色漸黑,主仆一人提著燈籠守在了后山必經之道上。
直到看到遠處有一豆火光走來。
人走進了,確實是彭城王與隨從。
周翎攬在了跟前,隨從正欲上前說話,彭城王抬了抬手。
淡淡暼了眼小姑娘“何事”
周翎看了眼他身旁的隨從,猜是心腹,便直接開了口聯姻一事,想與彭城王借一步說話。”
彭城王略一偏頭暼了眼隨從,隨從會意。
彭城王先行一步,周翎見隨從腳步蹲下,便明白他是同意了的。
她也示意小婢女莫要打擾,然后小碎步追了上去。
走到彭城王身后,她并未察覺亮光越來越弱,只小聲道“那日彭城王所問,我可否回原意”
彭城王不說話,走了一段路后,忽停下了步子,轉過身望向小姑娘。
停下后,周翎才發現周圍昏暗,只隱隱能看得到前邊黑影輪廓。
她心下生出懼意,怯怯后退了小半步。
衡戟暼了一眼后,道“不適合。”
周翎瞪大了雙目。
她尚未嫌棄,卻被人嫌棄了徹底。
還沒說話,便被拒絕了第一回
驚愕了片息,她懼意不知不覺間少了點,問“為什么不合適”
“恐懼。”他說。
說罷,往青銅燈光亮外走去。
卻在不經意的下一瞬,袖子被拽住了,他停下步子,偏頭瞧了眼。
只聽到姑娘家的軟而顫的聲音說道“是,我是怕,可試問若真要與彭城王成親,哪個姑娘不怕”
“然后”
然后
什么然后,快速思索著,兩息后又道“但我日后肯定是不怕的。”
衡戟低沉道“這答案說服不了我。”
目光卻略有所思落在她拽著的袖子上。
“松手。”聲音冷厲。
周翎恍然一驚,忙松開手,畏懼那股子不怒而威的壓迫感,不敢再追,直直看著人離開。
好半晌,小婢女急急追了過來“姑娘,怎么了”
周翎搖頭。
而等虞瀅赴宴來到郡公府時,再見周翎,小姑娘卻比一個時辰前還要寡言不語,悶悶不樂。
她走近時,周翎才沮喪道“事不成了。”
虞瀅抬頭往彭城王的方向望去,不期然,彭城王似乎有所察覺,也抬眼平淡地掃了她這方向一眼。
隨后與身旁的伏危說話。
“你覺得,彭城和豫章可有聯姻的必要”
伏危順著他的目光望去,看見妻子,隨而一笑。
“彭城王若有意成家,不妨考慮一一。”
雖然還未戳破,但周宗主的意思已然明顯。
衡戟端起酒水飲盡,腦海里想起方才那不知叫何性命的小姑娘說的話試問若真要與彭城王成親,哪個姑娘不怕
好似真有這么一回事,女子中,甚少有不怕他的。
伏危的妻子算一個,但已經成親了,不算在內。
小姑娘卻也很肯定的說日后肯定是不怕的。
若不然,就試試。
伏危從妻子身上收回目光,見彭城王眼神平靜得很,便知他心中已有答案。
相交不深也不久,卻也知彭城王是個果決的人。
既決定,便不會拖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