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瀾宗大雪茫茫,這位弟子話音落下,面前的兩人俱都沒有任何反應,他只好斟酌著再重復一遍。
“叫阿引的這位獸耳姑娘說,咱們滄瀾宗扣壓了她從小青梅竹馬情深意重的未婚妻。”
然而,他剛說完,不知為何周圍的溫度好像立刻低了幾度。
扶清黑發如緞,似乎好像并沒有認真地聽。
女人的目光游離疏遠,似有若無地落在殷九弱身上,像鳳蝶棲息鳳凰木般輕盈。
“那個叫阿引的姑娘,說未婚對象在我們滄瀾宗小九,”扶清的眸色沉暗,語氣卻仿佛帶著幽幽笑意,“你說到底是在,還是不在”
凜冽無形的壓力,讓這位弟子冷汗直流,下意識地跟著扶清看向殷九弱。
其實他只是聽說過這位師妹的大名,被尊上親自選為弟子,聲勢浩大的拜師儀式,伽摩心塔下十年囚禁,還有與尊上盛大婚禮上的死亡
在宗門紀事里,翻起來不過薄薄的一頁,匯集成殷九弱令人唏噓的一生。
他們都以為殷九弱是個桀驁不馴,甚至非常陰狠兇惡的人,不然掌門也不會只愿稱呼她為“孽物”。
但如今看上去,少女面龐慘白,肌膚幾近透明,干凈孱弱得那般易污易碎。
見殷九弱沒有說話,扶清指尖用力到泛白,竭力將心下的隱痛彌合,面上一派清風明月地沉聲道
“去告訴這位阿引姑娘,滄瀾宗沒有她的未婚對象”
“師尊,你可能忘記了吧,我就是阿引的相親對象,我們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殷九弱跟著幽幽地笑,“這么久找不到我,她肯定著急了。”
古樹如云的樹蓋下,飄落凝冰的雪,凍得這位弟子打了個寒顫,這是他第一次見到有人敢忤逆尊上的意思。
掌門、長老、其他門派的人,無一不是對尊上言聽計從,一點都不敢反駁。
“尊上,您看到底該如何”他不知道該聽誰的,并且后悔當這個傳話筒了,早知道就不該搶著干,丟給師兄多好。
“想必師尊是不會阻止弟子與別人的一段好姻緣的,”殷九弱肆無忌憚地劃動輪椅往前,準備到傳送大陣里直接去到山門外。
那些因為山門的動靜而出來看熱鬧的弟子,也看到了她們,又開始議論紛紛。
“現在什么情況啊,尊上有沈少主,咱們死而復生的九弱師妹,又有一個長得美若天仙的青梅竹馬,還是未婚對象”
“好亂的四角關系啊,要我的話肯定就選尊上,”有弟子悄悄地發起花癡來,遭到旁人的鄙夷。
扶清蒼白細軟的尾指再次顫抖起來,她上前兩步握住了輪椅,“小九,你的身體不適合見外人。”
女人長身玉立,淡淡地俯視下來,寒風凜冽,將兩人的長發悄無聲息地糾纏在一處。
“阿引對我來說不是外人。”
女人鳳眸微瞇,周身散發出某種危險氣息,唇間的笑意更甚
,“等你身體好了,我會陪著你,那時候你想見誰都可以。”
察覺到扶清想要把自己強行帶回去,殷九弱輕蔑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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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清,這兒這么多人,你沒有身為尊上要恪守禮儀的自覺嗎”
扶清眼睫垂下,眉梢眼眸盡是寒霜之色,“小九,本尊想做什么,不必在意他人。”
是啊,扶清招魂她殷九弱,再以神魂鎖鏈規縛,從未在意過她愿不愿意。
當然,自己在扶清眼里不就是可以再利用的孽物,不聽話的傀儡罷了。
誰知道,這是不是又一場為了讓她絕望的棋局。
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還能分辨嗎
就在扶清要強行帶走殷九弱時,一道人聲幾乎響徹滄瀾宗各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