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這位娘親應該在神界所謂的神獄里,不想見她,更不想承認有她這么一個女兒。
不想見便不想見,本沒有什么大不了。
只是她私心有一個小小的心愿,想看看那個是自己的娘親的人,長什么樣,就看一眼不多打擾。
“我娘親她應該不會來的吧。”她呢喃了一句,用著自嘲的口吻,“也不知道她到底長什么樣子。”
至少在魔界里,她沒有找到一張娘親的畫像,連側影都沒有。
據說,她娘親離開前,要求母親把全部畫像、信物,任何有關她的東西都燒個一干二凈。
聽聞此言,二王全都說不出話來,魔尊和那位司獄的恩怨情仇,他們也只知曉些許皮毛,無法多加評判。
只是有些心疼,從小沒有父母庇護,不得不流落凡間,顛沛流離受盡欺辱,還被人騙心騙身,落得魂魄歸來
但神界的神獄地位特殊,因為處在邊界,難以得見,尋常人也無法靠近。
對此,他們的確無能為力。
“殿下,我們只知道您娘親與魔尊分開后,這些年來深居簡出,不曾與他人有過任何交往,興許根本不得知此事。”
“無礙,我只是有這樣的愿景,”殷九弱勾勾嘴,眉眼舒展地笑,“愿望之所以是愿望,就因為它或許永遠不會實現。”
“殿下,您不必這般傷神”
二人上前兩步,總想說點什么安慰殷九弱,可絞盡腦汁也無言以
對,只能待在原地看著殷九弱繼續往外走,一路分花拂柳,衣帶沾露。
魔界的亭臺樓閣,或是怪石嶙峋之處,都是行路匆匆的魔族和修羅族人,為了這一場大婚人人都開心忙碌。
見到一身黑衣如星月皎潔矜貴的殿下,時不時停下行禮,再繼續做自己的事。
四處皆是一派絕世婚禮的盛景,殷九弱毫無目的地隨意閑逛,直到步入小橋流水昏鴉清寒的景色里,看見白發紅衣的纖美身影。
“是忘機嗎”殷九弱手扶柳葉,試探地問了一句。
她倒不意外忘機”能直接進到魔界,這些天因為要迎接各路人馬,魔界入口并沒有設下過于嚴苛的結界,就為了方便各族進入。
紅衣清冷的女人轉過身來,往日清媚的眼睛化作一片血紅,毛茸茸的獸耳上那一點朱砂痣更為明顯,整只狐貍像是入魔已深。
“殿下,是我。”
“你怎么提前過來了”殷九弱察覺到女人身側不尋常的威壓,像是心境不穩導致的戾氣。
見“忘機”還是不說話,她手上剛好有一本她和歲歌的婚禮紀事鶯歌,便直接遞給了對方。
“歲歌說這東西務必人手一份,正好現在給你,免得一會人太多搞忘了。”
“我找到了。”扶清看著象征殷九弱和歲歌情深恩愛的冊子,并沒有去接,而是忍下撕碎它的欲望,理智地與殷九弱對話。
她不能,至少在現在還做不到立刻帶走殷九弱,唯有忍耐。
對方沒頭沒尾的話,讓殷九弱疑惑不已,追問道“忘機,你找到什么”
“我找到那位故人。”
“啊,”沒想到“忘機”的話題這么跳躍,殷九弱慢了半拍才真心地恭喜道,“那恭喜啊,你怎么不先去找她”
扶清身形縹緲朦朧,勉強分出神識過來已經是極限了,她聲音沙啞,“我找了她好多年,原來她一直一直離我很近。”
殷九弱雖然有些莫名“忘機”突然過來找自己聊這種事,但好歹那日兩人談過心,或許“忘機”身邊實在無人能傾訴,所以才來找到自己。
“久別重逢,說明你們的緣分還未散盡,喜事一樁。你是不是有點近鄉情怯”
女人注視著虛空,沒有回答殷九弱的話,仿佛在宣泄又壓抑什么,“她躲著我,不想見我,為什么費盡心思還要逃開我為什么不能讓我補償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