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殷九弱身邊退后,歲歌招呼著眾人離開,眾人的速度快出一片殘影。
沒用幾秒鐘,剛才還熱熱鬧鬧的房間恢復了清幽寧靜。
扶清始終保持著端坐觀書的肅穆姿態,等關門聲響起,她才略略放松,只不過現在是天火鞭造成傷口最疼的時候。
這么一松懈,魂骨被炙烤切割的疼痛更為明顯,她實在不愿在殷九弱面前顯露出這般示弱之態。
她明白自己昨夜的貪心,早就承受不住,卻還害怕只有一夜的機會,便極盡瘋狂地求著殷九弱不肯停歇。
那做完一次就該清凈無為的道心、神魂,早已經被無與倫比的欲念一點紅占領,不留一絲縫隙。
何況,她此時也不知該如何解釋身上交錯紅痕的來由,便強撐著起身,嗓音不自覺有些啞。
“小九殿下,可否容我換一身衣服再來”
“去吧,”殷九弱垂闔眼眸,只覺得現在多看扶清一眼都是一種罪過。
扶清停頓半晌,多看了殷九弱一眼,桃花眸、微微上揚的薄唇,明明那般好看含情。
可是這薄唇的主人,每每見了自己,便會不由自主地輕抿,多情盡散,徒留涼薄,又或者是厭惡。
“嗯,那就請殿下稍等片刻。”
殷九弱不自然地往窗邊走了走,余光卻還是落在屋內那儀態萬方行走自有妍態的女人身上。
黑色法衣寬大,扶清輕移蓮步間,鼻息帶出幾絲呼痛的低吟,更能窺出其細軟腰肢的嫵媚情態,令殷九弱不由得回想起昨夜失控后的激烈。
滴水成冰的深夜,窗外風雪交加,本該嚴肅莊重的議政殿里同樣有紛飛風雪徜徉其間。
修為狂漲的同時,她也不受控地對扶清極盡瘋狂,再加上女人一副受不住卻還渴望更多的清嫵模樣,她便更過分。
導致今天一直處在懊悔中。
即便心中的怨與恨難以消解,甚至有愈演愈烈的趨勢,但似乎自己也投入了某種情緒,這樣的感覺讓人后怕不已。
仿佛淤積幾百上千年的噩夢,伸出沾滿情愛溫暖的利爪,再次抓住了她。
作為已經很難再喜歡任何人的人,昨晚的黑暗
好似有了一點善心,并未讓她生出陷入無光黑暗的恐懼中。
反倒讓殷九弱覺得更惶恐。
扶清的屋子雖然寒意徹骨,但意外的是十分明亮,這樣的燈光下,殷九弱好歹沒有陷入低落情緒中太久。
然而,她甫一抬眸,便瞥見山海異獸的屏風后,若隱若現的雪色胴體上遍布長短不一的鞭痕。
痕跡有新有舊,交錯于綢緞般美麗豐潤的肌膚上,青紫與嫣紅深深淺淺顯出女人有種在諂媚央求的感覺,令人忍不住想要疼惜,又想要狠狠凌虐。
至于昨夜的曖昧紅痕,星星點點,甚至有幾縷反復印在嫣紅白嫩的鞭痕上。
可想而知,是如何酥麻過電的疼癢。
殷九弱立刻閉上眼,竭力想要排除屬于昨夜的旖旎畫面,她覺得自己該走了,再待下去肯定不妙。
然而,扶清已經從屏風后走了出來,暫時堵住了殷九弱離開的路。
女人換了一件雪白里衣,外罩緋紅長裙,襯出一份糜糜清艷之色。
看見殷九弱冰冷甚至不耐煩的神色,女人掩下眼中的一絲懊惱,心里又生出隱秘的歡欣來。
難道說小九也會因為自己而產生情緒波動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