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我新學了一個食譜,條草茶凍,只做給你吃。”
“姐姐,我做了一盞不會滅的雪花燈,你閉關的時候想我了就看看燈。”
原來,在更遠的時光里,她們已經相守過那么久,久到記憶變淡變薄。
她現在還緊緊抓住不放手,是不是太貪心了
貪心就該受到懲罰。
可那時,她是怎么想的
一念心動,永生永世。
最可怕的是,沒有期望了。
但小九只是對自己沒有期望,她還期望著別人而那個人恰好也能回應她的期望。
這樣也好,自己得不到的,愿小九都能得到。
她的愛意太淺薄傷人,只好將愛意收回藏好。
“小九,你都得到了就好。”
終于,扶清點點頭,同意了殷九弱的話,她們在休書上寫下各自的姓名,從此一刀兩斷。
天色濃黑如墨,點綴幾顆孤星,扶清看著殷九弱在雪中遠去的身影。
以后可能很少能一起看雪了,因此她目不轉睛。
殷九弱來到檐廊下的時候,歲歌正和阿引行酒令,接不上的人必須滿飲對方指定的酒。
因此,旁邊的玉桌上擺放著一排溫好的酒,酒壇的泥封打開,有裊裊熱氣蒸騰而上,酒氣熏然欲醉。
圍在周圍的人也紛紛有了幾分醉意。
見人看見殷九弱過來,連忙喊著來這么晚,必須自罰一杯。
“一杯哪里夠,必須罰三杯,”歲歌喝多了酒,眼眸水潤潤的,更因為心中歡喜,語氣不由得帶上跳脫的樂意。
于是,同樣喝得醉醺醺的阿引立馬跑過去拉住殷九弱,讓她坐下。
而沖憂也已經為她倒好了三杯熱酒,然后在殷九弱耳邊小聲說
“不烈的果酒,是師姐在青丘釀的,你嘗嘗看好不好喝。”
“好,”殷九弱接過沖憂遞來的白玉杯盞,連飲三杯,只覺得酸酸甜甜,沒什么酒的苦澀腥味,“師姐釀的酒最好喝。”
“是啊,我都還沒喝過,你師姐就先帶過來給你,”阿引一雙醉眼里滿是委屈,招來歲歌毫不留情的大聲嘲笑。
“青丘帝姬好沒本事,還要吃人家師姐師妹的醋,羞羞臉。”
阿引頓時臉漲得通紅,想了好久大聲反駁,“你不就是勾搭上你姐姐了嘛,有什么了不起,到時候我”
“你什么呀,你什么呀,你哪里是狐貍精,明明醋精,用海碗裝的那種,”歲歌牙尖嘴利,弄得阿引毫無反擊之力。
不過,她又哼哼唧唧地說“還沒完全勾搭上呢,那女人難搞定得很。”
青丘帝姬偷偷瞄了一眼沖憂,“等我到時候成婚,肯定辦得比你的更盛大,走著瞧吧。”
“哎喲喲,好了不起哦,誰不知道你青丘帝姬慣常會吹牛,之前還吹自己和九弱青梅竹馬,有長輩定下的婚約呢。我看你就是空口無憑。”
頓時,阿引的臉頰有些燙,囁喏道
“我那不是為了幫九弱擺脫那誰嘛,我跟你說,我回青丘就準備提親,賭不賭,你敢不敢賭”
聽見阿引被歲歌激出提親二字,殷九弱連忙轉頭去看沖憂,但見自己師姐面頰微紅,眼底卻徜徉著淡淡憂愁。
“師姐,”她低低地喚了一聲。
瑩潤溫和的燭光中,沖憂回過神朝殷九弱搖搖頭,“阿引還是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