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清端詳著窗沿上的蘿卜花,敷衍地勾勾唇,貌似淡然地問
“這是歲歌送你的修羅界特產,蘿卜花,還專門用鎏銀鑲嵌寶石的花盆。”
“是,是的,”殷九弱的手微微有點涼,因為忙著觀察扶清的神色,所以回答得不夠干脆。
引來扶清新一輪的盤問,“我記得你當初可是說只娶歲歌做正妃,也只有她能懷你的孩子。”
女人站在鏤空的雕花木窗旁,外面下著綿綿細雨,天光卻是明亮的,只有那么一小片陰霾。
而她就站在那兒,并不靠近殷九弱,顯出幾分無辜又無助的脆弱來。
這個醋精殷九弱看著那盆惹禍的蘿卜花,心里長嘆一口氣,看來得找個時間把蘿卜花移栽一下了。
這個蘿卜花是上次陪歲歌去修羅界,自己因此偶感風寒,歲歌心里過意不去于是送了盆蘿卜花賠罪。
“扶清,修羅界的土壤改善結出的蘿卜脆甜好吃,歲歌為了表示歉意才送我的。”
扶清水嫩的指節捻住蘿卜花碧綠的葉片,素白與黛綠有如云水交纏,綻放出世上最深沉危險的甜蜜誘惑。
“我還記得你經常去歲歌房里過夜,談天說地,性情相合。”
“姐姐,那都是誤會,絕對的誤會,我當時去她那都是為了躲你。”
“我知道,”扶清輕輕地說,放開蘿卜花的葉子,垂眸凝著窗沿上的一束光點。
殷九弱明了扶清心里的不安全感,過去糾纏不休的幾百年仍然會化作午夜夢回時的怔然,讓她們不知身在何處何時。
既然扶清不愿意過來,她過去就好了。
見殷九弱主動走過來,扶清完全裝不了冷淡,貓貓似的伸手抱住殷九弱,縮成小小一團任由殷九弱摟著她一起坐在窗沿上。
“姐姐最近很是多愁善感,”殷九弱垂下眼睛,便對上了女人殷紅飽滿的唇和秋水盈盈的瑰艷雙瞳。
“總會想到你以前和三十五位王妃恩愛相處,”扶清的眼睫微垂,仿佛染上晶瑩朦朧的水汽,帶著淺淺的鼻音,“那次十三王妃還給你侍寢。”
害怕重新擁有對方會是一場幻夢,害怕一覺醒來殷九弱仍然是獨坐上首的魔族少主,而她只能遠遠地看著殷九弱與別人恩愛相處。
“姐姐,那次你故意變成人家的樣子,我讓你走還不走,還非要留在我床上。”
早就想到殷九弱應該認出了自己,但這么被當面拆穿,扶清小性子再次發作,抵著殷九弱的肩不依不饒道
“要是那天我沒變成十三王妃,你是不是就會從了人家”
殷九弱低低笑了一聲,“也不知道是誰在床上的時候,趁著燈火熄滅,變回自己的模樣。姐姐還記得你當時是背對著我塌著腰趴在”
扶清指腹輕挑堵住殷九弱的唇,又羞又惱地低吟著出聲,“不準說了。”
那天她被妒火和怨懟燃得理智盡失,再也無法忍受殷九弱端坐九
天不染塵埃,而她滿心絕望墮入深淵,于是就“出此下策”。
當然忍不了用別人的臉在殷九弱身下承歡,只好趁著天黑自欺欺人,變回自己的本來模樣。
扶清的手再逐漸往下繞著鎖骨打圈兒,唇瓣微啟“你那天怎么發現的,明明光線那么黑。”
殷九弱笑而不語,只捉住扶清作亂的手,意味深長地看了看她。
少女清澈如水又昳麗如玉,如同霜色的生絹一樣不染纖塵。
扶清沒能忍住這樣的誘惑,輕柔地捧著殷九弱的臉令她抬起頭,親吻她薄軟的唇。
唇齒摩挲間,扶清嬌著嗓子繼續問“小九,你怎么發現我變回自己的模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