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學會”
殷九弱打著電話離扶清越來越遠,女人心懸了起來。
同學會不就是最好聯絡感情的時候。
她心想,只要殷九弱現在放下電話,只和自己聊天談心,她就不生氣了,還大發慈悲地原諒殷九弱。
然而,殷九弱專注地打著電話,從她身邊經過后走到陽臺上看向遠山的雪,當她仿佛是透明的。
畫室光線昏暗,只開著幾扇彩虹小窗,斜射的幾束光柱里,漫漶著畫筆的浮塵和繚繞的浮塵。
扶清覺得自己的眼睛似乎被寒風吹到了,所以才會如此得酸澀冰冷。
可能殷九弱判斷失誤,那個同學并非對她無意,只是年少臉皮薄,表現得不明顯而已,否則怎么會打這么久的電話。
同學東扯西扯地和殷九弱聊了一個小時,她滿心疲憊地掛了電話,從陽臺走回來,發現扶清竟然還坐在畫架前,拿著炭筆似乎陷入了沉思。
女人微微挽著襯衣袖子,露出一截皓白如玉的手腕,殷九弱吹了
一個小時冷風的臉頃刻發起熱來。
“姐姐,都是一點多了,你怎么還沒去吃飯”
不是都說扶清作息規律,吃飯休息工作都有定時的嗎
午餐時間也雷打不動的一直在十二點半。
扶清看著面前一片空白的畫紙,不冷不熱地道“修仙。”
“啊”
無視殷九弱的疑問,扶清繼續有一筆沒一筆畫著不成畫的線條。
感受到殷九弱的氣息,她心里的委屈和難過海嘯般騰起,她感到鼻尖酸澀呼吸不暢,
明明是她先遇到的殷九弱,怎么這個人就能把自己忘得這么徹徹底底,
她知道自己的別扭和蠻不講理,那年夏天遇上一生難忘的少女,便理所當然覺得少女也必須銘記自己。
她就是這么無法控制自己,所以現在視線朦朧隔著水汽,也是如此天經地義。
“姐姐,我去給你端一點熱湯我之前看見廚房燉了五指毛桃煲的湯,”殷九弱還沒來得及轉身,就被扶清合腰抱住。
女人跪在柔軟的躺椅上,帶出溫軟嫵媚的香風,清淡的、灼熱的,潔白干凈的襯衫從一側肩角滑落,瑩白性感的鎖骨一覽無余。
殷九弱的心跳停止了一瞬,熟悉的癢意又從身體里躥起,她好像被定住一樣,發出幾個無意義的音節,像是低沉未盡的呼吸末尾。
“那個你是不是生病了,所以頭暈”
“嗯,我頭暈。”
扶清把殷九弱抱得很緊,她不想像剛才那樣,被當作一道可有可無、透明的影子。
“那我扶你回房間睡一會兒”
“你要做什么”扶清的聲音悶悶的。
“參加同學會,”殷九弱老老實實地回答。
扶清頃刻間端坐回沙發椅上,眸色沉黯,“哦,那你去吧。”
“可姐姐你”
“我有自己的事做,”扶清若無其事地整理著襯衣衣領,她剛才只是以為殷九弱有那么一點在意自己,因而忘乎所以。
“那我不打擾你了,我去洗一下換件衣服,和高中同學見面,大概晚上九點前會回家。”
殷九弱一直到走出畫室,也不確定扶清到底應沒應聲,她悄然回頭,看見朦朧的天光里女人模糊但玲瓏的曲線。
有一瞬迷眼的熟悉感。
她暗罵自己越矩,一天胡思亂想,匆匆關門跑回自己臥室的淋浴間,沖了十幾秒的冷水才緩過勁來。
現在接近兩點,同學會在下午四點開始,路程有點遠,時間不多了。
在梳妝鏡前,隨便扎了個馬尾,殷九弱抓上一件姜黃色的羊絨圍巾,配上另一件黑色沖鋒衣,里面是剪裁得體的絲綢禮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