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顧瑾玉開口,他便高興地跑到他跟前去,一張嘴就是噼里啪啦的廢話“你沒回西昌園啊吃飯了嗎你真會嚇人,上午也是,突然就出現在我背后,對了你在外州的三個月順利嗎上午聽你講那些軍務政令,聽得我瘆得慌”
顧瑾玉聽了一會便覺得鬧耳朵,揮手讓奉恩下去,轉身走進里屋去,靠著窗邊坐下,顧小燈噠噠跟來,衣服都沒放下就坐到他身邊去。
顧瑾玉打斷他的話癆“聽云霽說,你昨天被人打了,疼嗎”
“還好還好。”顧小燈把衣服疊在腿上,笑著背手去摸后背,“說實話這點疼算不得什么,我天天讓奉恩和奉歡按著拉骨頭,那個鍛體才是真的疼,拉這么久了我也還是會覺得疼。也許我如今對這類痛感遲鈍了不少,我以前就皮糙肉厚的,現在更結實了。”
“你皮糙肉厚”
“昂。”顧小燈話題跳躍,并掌比劃自己的額頭,“瑾玉,我們好久沒見了,你看我長高了沒拉了這么久的骨頭的雖然還是沒有你高,但我也竄個了,快點夸我”
顧瑾玉看了他一會,抬手往他腦袋上一蓋“是長高了。”
顧小燈心情大好“我下午上課,你會像上午那樣參與進來嗎”
“我待會便回西昌園。”顧瑾玉收回手,“父王那邊有事找我。”
顧小燈的笑容就凝固了,先是蔫噠噠的,緊接著又振奮起來“那我們多聊聊天吧好久沒見了,我連你去了外州都不知道,這都三個多月了,你在外面過得還好嗎頭發短了,是作戰時被削短了嗎”
“你總在奇怪的地方異常敏銳。”顧瑾玉抬手撥了撥短馬尾的發梢,“當時差點連腦袋都被削了。”
顧小燈目瞪口呆“這么兇險謝天謝地,你腦袋還好好的。”
顧瑾玉沒有解釋削他的是顧平瀚。
他這次到外州,遇上了和顧小燈養父有千絲萬縷關系的江湖人,張等晴被他們帶走了。
而他在那時膽大包天地,試圖離開顧家,回到他原本該回去的江湖。
可惜他此行沒有把放在顧家的千里馬北望帶去,他騎著一匹普普通通的軍馬,不過跑了三天,它便累死了。
他垂下手,側首看眼睛亮亮的顧小燈,突兀地輕聲問他“我親娘是什么樣子的”
顧小燈眼睛特亮,絲毫不覺得這問題來得無厘頭,只朝外望了兩眼,接著湊到他耳邊去用氣聲說話“天爺啊,我等了好久,你終于肯問我有關生身父母的事啦。”
顧瑾玉垂眸輕笑“你不是把七歲前的記憶都忘光了”
“去年被關在禁閉室里時,我在夢里見到她了。”顧小燈仔細小聲地和他說,“她是個想哭就哭,想笑就笑的吃貨。我都懷疑她當初會躲到顧家來,可能是因為顧家的飯菜做的太香了,她藏到這里來,天天順手牽羊
吃好吃的。”
顧瑾玉又笑“這樣那我親爹呢”
“這個我真的不知道了,義父也沒有告訴過我。”顧小燈戳他胳膊,“但是你看你自己長的什么模樣,盤靚條順的,學什么都快,干什么都有天賦,你親爹肯定是江湖上長得好看又厲害的人,應該不會很難找的。”
“判斷得毫無依據。”顧瑾玉抬腿踩跟前的椅子,手肘擱膝蓋上,有些放浪形骸的模樣,“你父王和母妃都是能人,你不像他們,白沙在涅,與之俱黑,和天生關聯大不到哪里去,什么環境才有什么樣的人物。”